呵!她真当没人治得了她?
棠梨院,宁玥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不等钟妈妈叫她,自个儿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钟妈妈一愣:“这就醒了?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会迟到的!”宁玥麻利地走进浴室,里边很快传来洗漱的声音。
钟妈妈笑了笑,看样子,小姐是真的很喜欢上学啊。
这边,宁玥洗漱完毕,那边,蔺咏荷差人把两套崭新的仕女服送过来了。
“从老太太吩咐三小姐去上学,夫人便叫了两个绣娘连夜赶制三小姐的衣裳,这不,做了两夜才做好,立马给三小姐送来了!”千禧院的管事妈妈房氏笑着说。
宁玥也不拆穿她,明明昨儿夜里才开始做,非得讲成前天,而且这料子一看就是宁溪穿过不要的,随便改改送给她,还让她当成天大的恩惠!蔺咏荷怎么不上天?
不过一联想到前世的事,她又觉着挺讽刺的,小时候她捡宁溪的旧,长大了宁溪捡她的旧,不同的是,她捡的是衣裳,而宁溪捡的是男人。
宁玥把衣裳丢到了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昨儿在成衣店买的仕女服换上,因为不是定制的,衣料与做工反而还不如蔺咏荷送来的好,但那又怎样?她宁愿光着,也不想再穿宁溪穿过的衣裳!
梳妆完毕,宁玥开始整理书袋,钟妈妈不识字,看不懂课表,哪些书需要提前购买、哪些书需要装进书袋她一概不清楚,如果春喜还在,这些应该都是春喜的事儿,但现在,宁玥只能自己来。
收拾整齐后,宁玥准备照例先去福寿院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再去学堂,钟妈妈坚持让宁玥在院子里选个机灵点儿的小丫鬟带上,被宁玥拒绝了。
别说这些丫鬟根本拿不出手,就算拿得出手也全都是蔺咏荷的爪牙,别到时候忙没帮上,反而给她惹来一身骚。
到了福寿院时,三位夫人已经聚齐了,宁溪、宁婉、宁珍也在,对于昨天晚膳的缺席,蔺咏荷表示非常抱歉,宁溪亦十分配合地咳嗽了两嗓子,说原本大夫叮嘱她歇息几日,可为了不缺课,她还是坚持起来了。
好一个模范生!
二夫人一脸“心疼”地安慰了宁溪几句,并赞她是妹妹们的楷模,让宁婉、宁珍一定努力向她学习。
宁婉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没表现出太大的异样,但宁珍那么反骨的幺儿,居然也恭恭敬敬地应下了——“知道了,二伯母,我会向二姐姐看齐的!”
宁玥不动声色地翕了翕鼻翼,火药味儿不是一般的重啊,蔺咏荷怕是将宁溪被诬陷的罪名安到二夫人与三夫人头上,而对她们采取了一些经济上的制裁吧?而两位夫人一反常态的友好,是否说明她们对蔺咏荷的反感,已经从明转到暗了呢?
如果是,她们一定会做点什么!
出了福寿院的大门,宁珍叫住了宁玥:“三姐姐,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学?”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宁婉和宁珍。
宁玥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宁溪走过来了,眉目含笑,语气却不容置疑:“三妹妹,你在这儿呢,太好了,刚刚忘记叫你,生怕你已经走了呢,今天坐我的车上学吧!”
宁玥挑了挑眉,诶?
宁珍唇角一抽,道:“二姐姐你习惯了独来独往,还是别让三姐姐打扰你清净了,我和四姐姐最爱热闹,三姐姐跟我们一起再好不过!”
“那你们昨天怎么没叫上三妹妹?”宁溪语气沉了一分,问。
宁婉一直沉默着,宁珍哼笑着开了口:“你昨天也没叫呀!还害三姐姐落水了!”
“你……”宁溪被堵得喉头一噎!
宁玥摸了摸下巴,这些人,真当她是傻子?第一天入学的时候不照样她,现在她都熟悉了再来马后炮,实在是太拙劣了!
宁玥勾起唇角,淡淡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吧,我身子还没好利索,万一过了病气给你们,影响你们学业就大为不妙了。”
三人一听,皆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年关将至,不仅大人忙,她们做孩子的其实也很忙,不仅要应付一年一度的终极考评,还要准备学院联合举办的击鞠大赛,若真得了病,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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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选拔(一)
到了学院,宁玥才发现今天不上文化课,因为杨夫子家中有急事,请假了,东学、西学、南学的三位夫子一商量,索性全都把课停了,将原本定在月底的击鞠选拔赛提前到了今天。
击鞠,也叫马球,是十几年前突然从民间传入盛京的运动,自传入以来,倍受达官贵人仕子名媛甚至皇族的青睐,抚远公主便是这方面的好手。她还在做仕女时,曾连续三年拿下最佳击鞠手的称号,而十年过去,再没谁能打破她的记录。
当然,由于宁溪已经拿了两届最佳击鞠手,今年只要再赢一次,便能与抚远公主齐名,这也算天大的荣誉了!
前世的记忆中,宁溪因为她的悔婚而没能如约嫁给玄煜,一直耿耿于怀,在这一次的击鞠大赛中,麒麟学府虽然输了,但宁溪由于表现优异,还是拿到了最佳击鞠手的称号。
皇帝当晚就召见了宁溪,见宁溪不过才十四、五岁年纪,却能拥有如此魄力,不免龙心更悦,决定奖励宁溪一番。
宁溪拒绝所有封赏,说:“臣女别无他求,只是……臣女仰慕大将军已久,肯定皇上赐婚,成全臣女的一番情意!”
那时,父亲已经死了,蔺兰芝也死了,而蔺咏荷在皇上眼里根本算不得一个嫡母,皇上很快对这个孤女动了恻隐之心,不顾玄煜的反对,将她赐入了中山王府。
那之后,中山王府发生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先是王妃莫名其妙地中风,再是王爷醉酒摔成植物人,再然后二少奶奶、三少奶奶相继流产……她曾经非常困惑,好端端的王府,究竟犯了什么风水大忌,居然倒霉成那个样子?直到,宁溪把一个关着小女童的铁笼送进那个人的寝宫,她才意识到宁溪也做了他的爪牙。
思量间,操场上传来了仕女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宁溪,听说你还没给司空老先生赔钱呢,是不是你们家没钱啦?”
“还是你想赖账呀?”
两个不嫌事儿大的仕女堵住了宁溪的去路。
宁溪冷冷地看着她们,扬起下巴,一字一顿道:“我没偷,当然不会赔!”
两名侍女白眼一翻,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