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皱眉:“这一层,可能全都是石头,切到明天,也找不出他们。”
宣王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掉到地底下去了?”
“应该是。”而且在很深的位子,他怎么喊都听不到他们的回应。普通人倒也罢了,容麟武功那么好,除非是死了,否则应该能回应他。
这么一来,宣王犯愁了,金刚刀再锋利,也不适合掘地啊,还不如铲子来得快呢!
皇帝看向司空朔:“爱卿,你可有法子?”
司空朔抿了抿嫣红的薄唇:“微臣尽力一试。”
他对的小李子吩咐了几句,小李子回驻地,取来了一个大包袱,一打开,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那攀缠的、蠕动的、黑乎乎的……不是令人致命的剧毒蛇,又是什么?
且那些蛇全都像训练过似的,包袱散开的一霎非但不四处逃窜,反而全都直起了身子,吐着蛇芯子,巴巴儿地望着司空朔。
宣王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这个太监居然会控毒蛇,要是在睡梦中放蛇要他们,他们怎么被咬死的都不知道。
西凉人太奸诈了!
哪有和谈还带这么厉害的东西的?
这幸亏是出事把他们的秘密武器给诈出来了吧?
不然,防不胜防啊!
皇帝此时的感觉与宣王差不多,也觉得幸亏出了一次事故,让南疆人自己揭了老底,否则,真是防不胜防。当然,他们自己也暴露了。
“咳咳!”皇帝再一次清了清嗓子。
“咳!”宣王尴尬地撇过了脸。
司空朔宽袖一拂,一管翠绿色的玉笛自掌心打了个漂亮的旋儿,他放到唇边,轻轻吹响。
毒蛇如同一支得到了号令的军队,刺溜一下,调转蛇身,从山石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
天色渐渐暗沉,暗暗如墨。
两刻钟后,那些毒蛇爬出来了,不少已经遍体鳞伤,还有几条连尾巴都断了,应该是被砸的,以蛇的敏锐度,居然能被砸伤,可见地底的变动有多迅猛。然而这些,他们站在地面丝毫感觉不到。
司空朔让小李子把宝贝们一条一条装回布袋,说道:“他们在地底最少十丈的地方,最少。”
他强调最后两个字。
一丈十米,十丈百米,或许更深。
玄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还是把黎族的人找来吧。”
宣王忙道:“不可!这是他们的圣地,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偷入圣地盗取石钟乳……”
玄胤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宣王在怕什么?怕他们发火,还是怕名节有损?他们敢发火,就打到他们没脾气!你怕名节有损,就滚回你的毡房去!一切后果,由本王一力承担!”
宣王被噎得面色涨红,他好歹是南疆皇子,如今更是长子,身份只比太子差一点儿,一个小小的郡王,怎敢如此与他说话!
他死死地盯住玄胤的脸,越看,却越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只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没功夫思量一个人的长相。
他咬牙:“本王只是担心双方闹出不快,反而不利于营救行动!胤郡王别曲解了本王的意思!”
“哼。”玄胤冷冷地哼了一声。生的儿子都这么孬种,那南疆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帝打了个圆场:“宣王的想法是好的,我们毕竟是外族人,能不跟他们正面冲突最好,只是如今形势逼人,他们对圣地比我们了解,问问他们可还有别的通道或办法,比我们在这边干着急有用,宣王说呢?”
“哼。”玄胤也哼了一声。
皇帝说道:“人命关天,活着比什么都强,想必贵国皇后也不希望为了一点小小的名节,就置女儿的性命于不顾。”说到底,这事儿还是皇甫昕挑起来的,借着请吃饭的名义,谁知道是偷东西?这么顽劣的公主,也是没谁了。
宣王静静凝思了片刻,不知经过了怎样的挣扎,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能将错全都推到我们南疆的头上。”
意思是,要西凉分担一半盗窃的罪名?可明明在入洞穴前,谁都不清楚是去偷东西的!
皇帝皱眉。
中山王也不高兴,关在里头的是他女儿和儿媳,凭什么让她们跟着承担罪名?
玄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司空朔轻轻地笑道:“宣王,不用你们南疆承担一丝一毫的罪责,我们西凉会全部承担。”
宣王眼睛一亮,却又听玄胤很有默契地说道:“是啊,我们承担全部罪责,但我们也只救我们的人。”
宣王的笑容倏地僵住了。
半个时候后,皇帝派人将黎族长请了过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弟弟黎奥大叔。
黎族长身材魁梧、不苟言笑,黎奥大叔矮小精瘦、明眸善睐,很难想像二人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
玄胤简单向黎族长陈述了事发经过,没说是谁的责任,只说几人顽劣,没忍住好奇心才偷偷地买了张地图去了。
诚如众人所料的那样,黎族长勃然大怒:“混账!混账!哪个混账敢把圣地的地图卖给外族人?给我把他揪出来!”
皇帝与宣王齐齐摸了摸鼻梁,挺汗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