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拔出宝剑,要朝马车里戳。
恭王大骇:“你们干什么?这是公主的马车!损毁公主的东西,要砍头的!”
侍卫正色道:“这是上头的命令,如果我们不执行,也是要砍头的。”
德庆公主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有架子的人,没觉得侍卫的行为不可原谅,偏恭王在一旁不停地上着眼药:“公主,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检查一遍就够了,还得拆了您的马车!难道说,您贵为一国公主,真会窝藏朝廷的要犯不成?他们到底是奉命检查,还是不满您找了个南疆驸马,要故意刁难于您?”
德庆公主被戳中了痛脚,堂堂嫡出公主,竟然远嫁敌国王爷,怎么想都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但为了西凉江山,为了王家的千秋万代,她与父皇都决定接受这样的牺牲,只是,她不希望别人曲解她的付出!
“给本公主让开!想搜本公主的马车,到皇宫向本公主的父皇请旨!”
侍卫与同伴们面面相觑。
这一幕,被城楼上的黑衣首领尽收眼底,黑衣首领眯了眯冷眸,对身后的影卫道:“通知郡王。”
“是!”
……
马车最终被放行了,驶到了郊外的一家斋菜馆。
德庆公主温柔地笑道:“你听谁说的这儿有斋菜馆的?”
他哪儿是听说的?是以前来吃过。
恭王眼神微闪道:“宴会上,听公子们说的。”
二人进了菜馆。
烛龙与司空家主从马车底部的隔板中出来,二人浑身都湿透的,不是热的,是被吓的,刚刚在城门口,若真有人拿剑往里戳,他们恐怕就要变成筛子了。
此处距离驿站不过三四里路,二人跑着跑着就到了。
司空朔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挑开帘幕,让二人上了车,马车七弯八转,拐入了一个僻静的小树林,约莫两刻钟后,抵达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渡口。
小李子从乌篷船里探出小脑袋:“都准备好了!你们顺流而下,不到半日便能抵达溪村渡口,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烛龙立马跳上船,对依旧站在岸上的司空家主道:“还等什么?快上来呀!”
“我……我……”司空家主突然有些不舍,颤抖着握住了司空朔的手,“阿朔……我……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
他说着说着,泪水掉了下来。
到了诀别的一刻,才想起一生的愧疚,儿子今年已经三十岁,可他好像……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儿子出生时,他抱都没抱一下,要不是想着兰贞可能会回来找儿子,他都想淹死他的!
儿子是怎么磕磕碰碰地长大了呢?
生过病没有啊?
他都不知道。
儿子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反正,等他开始拿正眼去瞧儿子的时候,儿子已经戴上面具,去宫里做了太监。
“阿朔……父亲要走了,你……你让父亲看你一眼好不好?”他抽泣着说。
司空朔冷漠地说道:“你走吧。”
“阿朔……”司空家主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摸上他冰冷的银色面具,“我……我就看你一眼,我这一走,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司空朔拿开他的手。
司空家主心口一痛,儿子终究还是不肯原谅他么?
他的眼泪哗啦啦地往外冒,死死地抱住儿子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会……会好好地对兰贞,也会好好地对你,我会娶她!会立你做世子……”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你没碰过她。”司空朔漠然地说完,抽回被他抱得生疼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过了身。
“小心!”烛龙突然大叫!
司空朔眼皮一抬,眸光一动,转身打出一掌,将司空家主推入了船舱!
百支箭矢铺天盖地,交织成一张无法逃离的大网,将司空朔一行人全都网在了它的魔爪下。
烛龙赶忙合上了舱门!
小李子噗通跳下水!
司空朔挡在船前,抡剑劈斩,箭矢被他消耗了大半,还有部分钉在船上,铮铮铮铮地发出声响。
一支箭头从船身的缝隙中没入,在离司空家主的眼睛只有不足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司空家主瞬间吓懵了。
又一支箭矢飞入。
烛龙把他往下一按,箭矢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呆在里头别出来!”烛龙咬牙说完,拔剑冲出了船舱。
司空朔与玄胤在岸上激烈地打了起来,黑衣首领率着十多名影卫,杀气腾腾地往船上冲来,被赤衣宫女与一众大内高手拦截在半路。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烛龙一剑砍掉一名影卫,目不斜视地冲向玄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