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南疆王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身子也康健了良多。
他牵着耿皇后的手,一对老夫少妻,惹得人羡慕连连。
耿皇后穿着一件天青色碧水广袖裙,腰肢以素白轻纱束紧,腰肢纤细,体态婀娜,丝毫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略施粉黛,使得本就美丽的五官越发精致。
第一次见耿皇后,觉得耿皇后像一只振翅高飞的凤凰,极尽高贵与华美;再一次见耿皇后,又觉得耿皇后像个温婉娴静的邻家少女;今日,又与以往两次不同,一副淡淡的少妇妩媚,顾盼神飞间,说不清的风韵风情。
这样一个千面女郎,怕是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她的魅力。
南疆王牵着耿皇后在席位上坐下,赵岛主坐在南疆王的下首处。
南疆王眸光一扫,道:“怎么不见李顺妃?”
耿皇后道:“听说是小日子来了,不舒服,臣妾已经派人去看过她了。”
南疆王嗯了一声:“也没看见小六。”
这个,耿皇后也不清楚。
一名宫女道:“六殿下刚刚喝多了,下去歇息了。”
南疆王不再多问,望向席位中的宁玥与“玄胤”,眸中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他并不知道这是司空朔,还以为是玄胤终于与司空朔把身份换回来了,见小俩口琴瑟和鸣的样子,他打心眼儿里高兴。
“玥玥。”他朝宁玥招了招手。
宁玥走过去。
他轻声问:“是小胤吧?”
宁玥含糊地道:“嗯……是啊。”
“跟他外祖母长得真像!”南疆王怎么看怎么喜欢。
宁玥笑得莞尔。
南疆王又对赵岛主道:“是不是像你师父?”
“是啊,比太子还像呢!”赵岛主满脸笑容地说。
南疆王与有荣焉:“那当然,朕的长孙呢。”
长孙,不是外孙,在他看来,兰贞是他第一个女儿,不管谁娶了兰贞,那都是入赘他们皇甫家,将来等他光明正大地认回玄胤,会让玄胤改姓皇甫的。
宁玥心道:您的长孙是司空朔,不是玄胤……好吧,那个假扮我丈夫的人就是司空朔,您老好像也没归结错。
宁玥转头,冲司空朔使了个眼色。
司空朔顿了顿,似在犹豫,片刻后,终是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行至南疆王跟前:“承蒙陛下照顾,南疆一行,甚为圆满,我代西凉的皇上敬陛下一杯。”
南疆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主动与他说话的“玄胤”,呆呆的,连话都忘了说。他看看赵岛主,又看看宁玥,这不是做梦吧?那个倔小子真的跑来跟他敬酒了?
“陛下。”宁玥低低地叫了一声。
南疆王回神,忙拿起一个杯子,太过激动的缘故,杯子掉了下来,洒了他满身,惊得宫人们接连变色,他却浑然不在意,又拿起了另外一杯,颤颤巍巍地碰向了“玄胤”的杯子。
司空朔看着那只伤痕交错的手,眸光微微凝了一下,握住对方的手腕:“您不宜饮酒,由我来代劳吧。”
他把两杯酒全都喝下了。
南疆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都知道担忧他的身体了,一定是原谅他了!
“小赵!”
赵岛主道:“陛下。”
“玥玥!”
“陛下。”
“没什么,朕就叫你们一声,朕高兴!”南疆王的脸上扬起少有的灿笑,嘴唇咧开,几乎要咧到耳朵跟。
司空朔静静地站在那里,唇角含笑,静如一副上等的水墨画。
南疆王笑眯眯地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宁玥深深地看了司空朔一眼,敛起思绪,在南疆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南疆王嗔道:“胡闹!上次就差点儿输了,多亏你赵伯伯,才勉强圆了过去!”
“上次是上次嘛,上次是司空朔的身份,司空朔输了很丢脸,现在是玄胤了,玄胤本就不精通这些术法,权当切磋学习了,输了也没什么关系。”宁玥说着,见南疆王仍不松口,软软地撒起了娇,“外公,您就应了玄胤吧!自从那天后,玄胤一直在钻研术法,也算小有成就,您让他试试吧!”
南疆王拗不过宁玥,但又不好答应:“朕……朕不拦着你们就是了!”转头,对赵岛主道:“这次又不知要猜什么,你去准备一下吧。”
赵岛主硬着头皮去了。
不远处的耿无双望着这一幕,冷冷地勾起了唇角,虽然没有换回身份,这一点与前世不一样,但不自量力想与南疆术士一较高下,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啊。前世的司空朔也与人较量了一场,只不过,对象是一个术法高深的道士,这辈子由于他“先知”的能力,耿家没花重金去外头聘请术士,所以,历史中的道士没有了。但这不影响他打败司空朔,因为他全程观摩了那次较量,知道司空朔会出一张什么样的牌!
司空朔眸光一扫,优雅地说道:“本王听闻耿小五公子擅长占卜之术,与我们西凉的中常侍大人难分高下,本王好奇,想领教领教耿小公子的风采,不知耿小公子能够赏个脸呢?”
“本座听闻耿家的周半仙擅长占卜之术,恰好,本座也略略学了一些,只是不精,想借此机会向周半仙领教一二,不知周半仙能否赏本座一个脸?”
听听听听,说的话都与前世换汤不换药!
耿无双暗觉好笑,刚刚栽了个跟头,正愁没机会找回场子,这不,打脸的人自动送上门了。
耿无双掩住心底的窃喜,不动声色地说道:“胤郡王言重了,该是我请您商量才对,来者是客,您想如何较量,听您的。”
司空朔似是非常满意他的表现,笑容又深了一分,道:“本王听说耿小公子与中常侍较量的是猜水果,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