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的一颗心都被软化了,拿指尖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
海东青突然展开了翅膀!
所有人,包括南疆王在内,全都一阵心惊肉跳。
可是下一秒,它便张开鹰喙,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鹰啸。
“皇爷爷,它这是在高兴呢!”玄胤继续拍着马匹。
南疆王乐得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唯独这海东青呐,一生只猎获了一只,且驯服的过程无比地艰辛与漫长,哪像现在,他光是靠一身龙气,便把对方给压住了。
南疆王将指尖往里探了探,摸它鹰喙,要知道,这是它全身上下除了那对锋利的鹰爪之外最危险的地方,被啄上一口,骨头都可能断掉的。
众人为南疆王捏了把冷汗。
海东青没啄南疆王,乖乖地,任由南疆王在它身上抚摸。
南疆王兴奋地笑了起来:“快!快把笼子打开!”
“陛下,这……这不妥吧?”说话的是赵岛主,逗弄海东青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了,还放出来?
南疆王笑道:“放出来!朕降得住它!是不是呀,小将军?”
海东青扇了扇翅膀,仿佛在赞同南疆王的话,也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冲出牢笼。
南疆王怜爱地抚摸着它翅膀:“好好好,不急,这就放你出来。”对影卫道:“开锁!”
“是!”影卫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了鸟笼的门。
海东青扑哧一声飞出了鸟笼,在筵席上如闪电一般,疾驰而过。
众人吓得鸡飞狗跳。
海东青在越飞越高,在上空来回盘旋。
南疆王仰头,朝他招了招手:“小将军,快下来。”
海东青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如捕食的神鹰,惊得侍卫都拔出了佩剑。
它稳稳地落在了南疆王的肩膀上,还调皮地用鹰喙去啄南疆王的发冠,力道不大,但架不住它天生神力,不一会儿便将南疆王的发冠啄掉了。
南疆王哈哈大笑:“你这调皮的小东西!是不是饿了?”
海东青又扇了扇翅膀,它翅膀太长,全扇在了南疆王脸上,被“打”了脸的南疆王没有一丝恼怒,乐呵呵地把它带回了席位。
它犀利的眼神扫过坐上的人。
秦公公赶忙上前,用身子挡住了耿皇后。
南疆王坐下,把它放到了桌上:“不许调皮,不许伤人,知道吗?要吃什么,自己拿,海鲜有生的,你吃不吃?”
海东青在桌上蹦了起来。
众人只见过飞翔的神鹰,还没见过一蹦一跳的海东青,当即觉得十分新鲜。
海东青先是在南疆王的酒杯里啄了啄,大概是不喜欢,毫不犹豫地摔了杯子;随后,它又在南疆王的碗里找海鲜。它似乎对海鲜也不怎么满意,任性地把海鲜全都用翅膀扇了下去。
东西哗啦啦地,全都掉在了南疆王的身上。
这要在以往,南疆王早把对方处死了,但偏偏是他的小将军,南疆王又好气又好笑:“嘴可真刁!要吃什么?生肉要不要?”
南疆王话音刚落,小德子忍住惊悚,送旁边娶了一碟没烤的肉串。
他是不敢喂的,讪讪地看着南疆王。
南疆王亲自拿起一串:“来,小将军。”
海东青傲娇地撇过了脸。
“这也不吃?”南疆王对小德子道:“去找几只兔子来,要活的。”
“是!”小德子屁颠屁颠地去了。
海东青扑哧着翅膀跳到了耿皇后的桌上。
耿皇后微微变色。
海东青也不找东西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耿皇后。
耿皇后面上依旧镇定,埋在桌下的手却紧紧地捏住了袖口。
秦公公上前,拿出拂尘,不着痕迹地扒了扒海东青,想让海东青到别的地方去,哪知就在这时,海东青突然发怒了,鹰母倏然一瞪,扑哧着宽大的雪白翅膀,如一道白光,直直射向了秦公公。
众人,包括南疆王在内,全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公公便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他捂住脸,不停地翻滚,撞到桌子,将碗碟酒杯全都震倒,酒水、汤汁洒了满桌,顺着桌沿流下,一滴滴,滴在他身上。
猩红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
哀嚎声中,众人仿佛听到了咀嚼的声音。
是海东青。
它把秦公公的眼珠子吃掉了。
“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