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汐没料到先前还柔弱可怜的皇后,一转眼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凶死她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爹爹呢?快出来说句话呀!
隐在林子里的耿乔杉看了看手里的沙漏,小太子出来已经快要五个时辰了,皇后都找来这边了,皇帝应该也快了,不能再耽搁,他拿出镜子,反射了几道白光到耿小汐脸上。
这是出手的暗号,耿小汐懂了。
耿小汐进船舱,牵起太子的手道:“前面有个小别庄,我们去那儿躲一晚吧,皇后娘娘腿脚慢,追不上的。”
这话漏洞百出,即便是皇后腿脚再慢,也总能看到你们躲在了哪里,找到是迟早的事。因着耿小汐的目的原本也不是要与小太子住宿一晚,自然无惧被找到。
耿小汐拉着皇甫澈的手,要从船舱另一头跳下去。
耿乔杉勾唇笑了,女儿不愧是天生凤命,一晚上的功夫便把小太子哄得如此服帖,待会儿,再上演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小太子的心便会被彻底俘获了。
只不过,得先把皇后引开才行,一则,他不想误伤皇后,二则,那些刀啊箭啊都是假的,孩子看不出异样,但皇后如此冰雪聪明,能被蒙蔽?
但瞧皇后这一瘸一拐的样子,想来跑不了几步便会被甩开,自己耐心等等就是了。
他给身后的五名黑袍人打了个手势。
黑袍人一动不动。
他皱眉,低喝道:“干什么呢?我说跟上没听见吗?”
黑袍人齐齐亮出了弓箭。
耿乔杉好笑地说道:“喂,老弟,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说,跟我走,到了那边再听我发号施令,没让你现在就动手。”
黑袍人搭上箭矢,拉开了弓箭,瞄准乌篷船。
耿乔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喂喂喂,你们干嘛?现在不能动手!会被识破的!你们……”
他话未说完,黑袍人射出了手中的箭矢,箭如幽光,一闪而过,在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声响,凛然、犀利、锐不可当。
皇甫澈双耳一动,本能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一把将耿小汐扯进了船舱。
箭矢铮铮铮铮地钉在了船上!
“妈呀!是真箭啊!”耿乔杉吓得跳了起来。
宁玥也被突如其来的箭矢吓了一跳,就在前不久,她还在感慨盛京被玄胤治理得井然有序,出来这么多次都绝不会碰上暗杀,今天,就碰上了!
她不由分说地淌下水,连害怕都忘了,直直地爬上乌篷船。
又一轮箭矢射了过来,这一次的箭头上点了火油,乌篷船刺溜一下烧了起来。
宁玥将皇甫澈抱进了怀里:“澈儿别怕,母后来了。”
箭矢越来越多,火势越来越大,宁玥看看不停呛咳的耿小汐,再看看浑身紧绷的儿子,把心一横,抱着儿子纵入水中。
……
玄胤赶到这边时,乌篷船已经烧没了。
望着湖面上飘散的灰烬、箭矢与零星火苗,他整个人暴走!
“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乱党给朕挖出来!”
玄江领命,带着一队人马,顺着蛛丝马迹搜寻了过去。
玄胤自己则望着冰冷刺骨的湖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皇上!皇上!皇上——”
小德子的呼唤,飘散在风里。
……
耿乔杉怒气冲冲地回了府邸,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自己父亲,父亲如往常那边,坐在亭子里品茶赏花,一派闲适,他看得眼睛都痛了:“父亲!”
耿青云慢悠悠地闻了闻茶香:“你回来了?”
耿乔杉气呼呼地绕到父亲身前,咬牙切齿地说道:“父亲,您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耿青云漫不经心地问。
耿乔杉指了指门外,难掩怒火地说道:“那些人……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人!计划里没有刺杀这一项!是做戏而已!但是刚刚,要不是我动作快,小汐已经被那伙人射死了!不对,烧死了!父亲,您怎么想的?您怎么能伤害小汐,怎么能草菅人命?”
“我要是真伤害她,还能允许你救她?”耿青云睨了他一眼。
耿乔杉气得浑身打颤:“但那也很危险啊!我也差点被那群疯子射死您知道吗?”
耿青云冷道:“如果你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不如被射死算了。”
“父亲!”
“好了,别说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父亲,我们说好的,要让小汐做皇后,小汐必须嫁给太子,但今天……你派人杀了太子!还有皇后!你……你把他们全都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耿乔杉隐忍着,肩膀都在颤抖。
耿青云冷笑:“我狠心?怎么?你是在替那一家子抱不平吗?别忘了你爷爷是怎么谋来耿妍的后位的,这条路,从来都是踩着白骨才能爬上去!你心软,好啊!别做你的国丈梦了!”
耿乔杉被噎得面色铁青,半晌,转过身子:“那也不用杀了皇后和太子,离间他们的关系就够了,太子不将皇后放在眼里,日后自然不会听从皇后安排,你为什么非得杀他们?太子死了,小汐又能做谁的皇后?”
“难道皇帝就不会再有别的孩子?太子和马宁玥死了,皇上才没理由紧闭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