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按着手机的按键,又编辑了一条信息:
【那你就当我们是在搞基,可以吗?】
【我不是gay。】
【江宴,去死吧!】
【呵呵。】
不记得多少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话。每次被拒绝,秦清都要用激烈的言语回应江宴,但是他从来不会生气。
秦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江宴在她大学生活里扮演的角色。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绝对是最畜生的一句话。搞暧昧就搞暧昧,还要说这么文艺。
毫无疑问,江宴对秦清很好,是个很称职的学长,但是绝对不会越界扮演男朋友。他不和秦清谈恋爱,也不和别人谈恋爱,这让秦清十分纠结,总在放弃和不放弃之间挣扎。
“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江宴去搞基,这样我放弃的时候,能抱着祝福的心态。”
听秦清这么说的时候,周放多半会回一句:“我始终觉得江宴对你下了降头,不然你就是被屎蒙了心,就算江宴还不错,也不值得追三年好吗?”
秦清笑,心想,值不值得,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学校在郊区的一片空旷新区,平时就比市里冷一些,如今学校里的人都跑出去过节,显得更冷了。
整个寝室的都出去过情人节了,只有秦清,一个人怪可怜的。周放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临出门不忍心:“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秦清笑嘻嘻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得了吗,跟着你们晚上我睡哪啊,你们办事我在旁边跟拍啊?”
周放白了秦清一眼:“今晚学校发通知了会查房,不准外宿的好吧!”
……
大家都出去约会了,秦清裹着被子,凄凄冷冷凄凄地在寝室睡觉。
想想又不甘心,给江宴发了条短信:【晚饭约人了吗?】许久许久,不见江宴回复,秦清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刚一接通,秦清就忍不住有些委屈地质问:“你现在连我短信都不肯回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许久,传来江宴有些虚弱的声音。
“不好意思,没看到。”
秦清听着江宴的声音有些奇怪,立刻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
“咳咳,好像是感冒引起的,有点发烧。”
“怎么搞得啊?”秦清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利索地穿起了衣服:“吃药了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太久没有生过病了,药都是大一带来的,没敢吃。”
秦清看了一眼时间,风风火火地说:“我给你送,我这里有。”
“不用……”江宴的“了”字还没说话,电话已经被秦清挂断了。
空旷的校园里冷风阵阵,秦清已经裹上了羽绒服,还是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扯紧了衣领奔向男生寝室。秦清想要进男寝,被宿管阿姨拦住。江宴寝室的宿管阿姨对秦清已经相当熟悉,也相当不喜。
“秦同学,这里是男寝。”
秦清拿着药,一脸诚恳地对宿管阿姨说:“阿姨,我只是来送个药的,送完我就回去了。”
宿管阿姨没好气地说:“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麻烦你也认真敷衍我一下好吗?”
“阿姨,这次是真的。”秦清拿着药,都快被急哭了:“我真是来送药的。”
阿姨见秦清冥顽不灵,拿着扫把把人往外面撵:“快走快走!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都追三年了,人家都没答应,怎么还在纠缠!”
秦清被这么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狼来了”的故事现实版,以前为了追江宴对阿姨撒了太多谎,现在说真话,阿姨都不信了。
不能怪宿管阿姨,要怪,大概只能怪秦清太傻了。想想阿姨说的话,秦清手上握得更紧了一些,把药盒都抓变了形。
一个人失落地往回走,走了一段,一回头,正好能看见江宴所在的男寝楼背面。秦清一眼就找到了江宴寝室的阳台窗户,308,楼层也不算太高,所以很好找。
秦清见江宴寝室的阳台门没关,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仰起头,眼睛丈量着高度,最后下定了决心。
秦清得承认,她喜欢江宴已经喜欢得有点疯魔了。
徒手爬男寝,这是秦清大学时代最辉煌的历史。
秦清在情人节爬进男生寝室的事被学校里通报批评。爬男寝的故事,也被编了n个版本,连带江宴都跟着受批评。
本来是好心送药,最后让江宴病得更重了。
她做出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江宴却没有怪她。
事后,江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地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太危险。”
秦清想,为什么三年都没能彻底放弃他?大约就是他这份让人沦陷的温柔。
江宴虽然没怪她,班主任沈老师却对她意见很大。沈老师正在竞争系主任的关键时期,本来一直是大热门,谁知秦清给她闹了这么一出。校领导因为秦清,把她狠狠批评了一顿,系主任的事么,基本也是泡汤了。
刚被校领导批评,沈老师也是憋了一股子气,开完班会,将秦清单独留下来狠狠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