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她觉出不对味,手腕不能动了,立刻捏着嗓音去诱导这个小朋友,“宝贝乖噢!咱稍微松松手?”
沈与尔慢慢把手放开,随意转了个身跟她并排靠坐在桌上,抱住她的手臂低头指着她手腕,说:“关节不太好,现在疼一会儿就舒服了。”
吴璃踮脚一跳,干脆坐在桌面上晃着两条腿,手一抬绕住小朋友的脖子,咧咧嘴:“这感觉怎么越来越像陈顾返。”
沈与尔就歪着脑袋跟她保证,绝对不会坏事!并玩笑表示,动作都温柔一些,不要把叔的门弄坏掉。
大家说,不信她。
她无奈耸肩。
事实上,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张生迟的高音飙到方圆大范围内鸟都惊起来,他得意。后来,这个人就开始挑着眉毛犯愁,红包塞了不少,就是没人开门。
“小孩,你来。”他拍拍比自己矮一头的叶北沉脑袋,龇牙,“伴郎就得有伴郎的样儿。”
叶北沉瞪瞪眼,抬手拍门,再开口:“开门开门!”连喊十遍。
“你倒是说点儿别的。”
“说……说什么?”小孩似懂非懂的困惑着。
“得!当我所托非人。”张生迟撸一把他后脑勺,将脸凑过去咬咬牙,“小子,汉语都说不利索,还怎么跟我们混!”
见旁边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的叶北向只略微舒缓着嘴角若有所思,挺拔的充满男人魅力的样子倒无可挑剔,只是这张寡淡的脸跟这样的气氛实在有点格格不入。要不是从他深刻眼窝里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出愉快跟温柔,真让人以为,这个人就是一个看客。
张生迟这个天生的急性子又不得不将目光降落在另外几个家伙身上:“都给咱们新郎给力点儿啊!”
视线搜罗一圈,终于在不远处一颗苹果树下边,看到揣住口袋斜斜靠在上面的两个人,从眼神到姿态都慵懒恣意的让人觉得欠揍。
捕捉到这个燃烧着小火苗的视线,陈顾返跟他抬抬下巴张扬地吹了声口哨,路南城就在一边低低地笑,说:“阿生,干的不错。”
“卧槽卧槽!你们两个禽兽。”张生迟找了瓶水,拧开瓶盖润润嗓子。
陈顾返就用他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扯出一个微笑,刻意放慢了语速:“我老婆会为难,并且我出了地。”
“我出了人。”路南城不轻不重地补充,“你回来吧,叶子他一个人就能搞定,赌陈顾返一瓶酒。”
“不想给,都是留给老婆的。”
声音带着愉快的质感。
“路南城就你丫最阴险,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搞到酒。”张生迟将水随意抛给一个哥们儿,索性也过去两腿一盘,“咕咚”坐在地上,“我出了力!也歇会儿。”
片刻,他眯起眼睛,拍着膝盖半信半疑:“叶子一个人能搞定?”
“你看。”
果然,几步开外的地方,叶北向终于开口,没有过多复杂的表情,只是这张平时看起来冷静深刻的脸,此时此刻竟然说不出的温柔放松,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穿透房间:“湘湘,来,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只有你懂。”
旁边有人跟他低语:“哥们儿,这可不行,你得open一点儿,多说几句情话。”
他依然没有过多表情,沉默不语。
“这行吗?”
张生迟说着便要着急起身,话音还未落,门被从里面一把拉开。
“卧槽,这他妈……可以!”
下一刻就眼睁睁看见身穿正红色刺绣礼服的霍湘亲自扑进叶北向怀里,跟他温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叶北向听得专注而认真,转而不着痕迹地笑了,抄起她腿弯将人抱走。吴璃追出来跺脚:“怎么就自己跑过去开门了,拉都拉不住!”
明明男方才是自己发小,却有一种自家姑娘被拐走了的即视感,实在痛心!
沈与尔跟她舔着虎牙乐,你看我不是坏事的那个。
“这两个人,还真是……”路南城望着他们过去的方向微笑,“什么都不需要,只一个动作跟表情,或是最简单的一句话,都恨不能奋不顾身的。”
“这就解决了?”张生迟还是有点没缓过滋味。
迈出去两步的陈顾返微收着下巴回身,语调轻松:“不然呢?”
“合着我白费那么老半天力?”
他笑:“没有,至少气氛不错。”
“卧槽!你们俩给我站住,在笑话我是不是?”
一大片草地,被装饰的古典又梦幻,张生迟将他的小情绪发泄在整个婚礼流程上,可劲儿的折腾俩人,就用那种高端的优雅的上得了台面的繁琐环节,让大家过瘾到欲罢不能。
起哄的人不少,原本准备好的小册子上的东西倒真的派上了用场。最后终于被放过,叶北向拥吻她,手指捧住她的脸颊,从她唇上一点点压过去,接着便是热吻。
宣告主权,从此真的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沈与尔闪身在一旁,扶住一棵树转着脚腕,上面黑色西装跟白色婚纱的两人紧密贴在一起,这种旁若无人仿佛冒着粉色泡泡的感觉,神圣到让她心里不自觉暖烘烘的。
忽然手臂被人一带,后背靠进一个更加温暖的怀抱,整个人都被他的手臂绕住,沉香的味道一瞬吸进鼻间。
她笑,仰着小脑袋回头叫他。
陈顾返就曲起条腿蹲在树下,按着她的裙子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他用一根手指轻松勾掉她的高跟鞋,捏着她脚腕,覆过去极低极低地告诉她:“小尔,你今天好看到让我挪不开眼睛。”终于相信别人说的,有些人只看一眼就会让人有一种特别的冲动。
对于他来说,只有这个小朋友。
她表情略窘,心尖麻麻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