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鹧若是能顺利出生的话,到现在也该是能读书写字,学着制药的年纪了,他无数次的想过,握着他的小手,教他习字,画画的模样,但是乌鸫和燕秦毁了这一切。
他将这股恨意完全表现了出来,不是演戏,是发自内心的展露。
瑶佳之前总觉得他对鸾翔很冷漠,感觉似是不想亲近,也从没表露过为父的喜悦,可现在他神色中的恨意,像把烈焰在他五官间燃烧,看得出他恨极了。
挫骨扬灰……
她顿时觉得这这么做很对。
“请陛下治罪,是臣未将事情想周全……”他收敛了怒色,再次跪到了地上。
瑶佳立刻阻止,“你这喜欢跪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不是说了吗,我们既是君臣,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在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比我血性的多,你起来,你下次要再敢跪,那我……”她双膝一曲,很干脆地跪到了地上,“那我也跪!”
“陛下!”白羽心惊,立即伸出手架住她的肩膀。
“你别劝,也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爱听。”
“臣这就起来。”他状似很为难,也很无奈,从地上站了起来。
瑶佳见他起来,自然也起了,抚了抚自己的膝盖,“地上有毯子,我跪下去都觉得疼,像膝盖磕到石头似的,亏你跪得还那么勤。”
“陛下是金枝玉叶,臣怎么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是金枝玉叶,你也同样,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听着生分。”
“是,臣记住了。”
瑶佳主动地贴了过去,依偎到他怀里,“那么大的族群,我是越管越心累,早知道女王怎么不好当,当初就不该吵着要这个位置,还好有你……阿羽,我现在只想鸾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少病少灾,我知你比我能干,以后族里的事,要辛苦你了。”
“这是臣的职责,臣必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披荆斩棘。”
“瞧,又来了,又是臣啊,陛下的,我喜欢听你叫我瑶儿……”
白羽没有拒绝,唤道:“瑶儿……”
瑶佳甜腻地一笑,搂上了他的脖子,“我这几日身体很好,天也晚了,不如……”
“臣还有一事要奏……”白羽丝毫不为所动,神色正经。
“还有什么事?”瑶佳跺了跺脚。
“是有关赈灾的事。”
“赈灾?”
“是!”
白羽将免除税收的事说了一遍,以及希望她能鼓动贵族将囤积的粮食无偿的捐出来。
他不管说什么,瑶佳都不会拒绝,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双玉臂却是死死地缠着他。
之后便是无声胜有声,春波无限了。
说起来,瑶佳对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太过冷情了,亦不是喜欢纵欲的人,即便是夫妻敦伦,他也恪守着君臣之礼,每次都是她主动,要不是她生性豪放,换做其他女子,恐怕早就羞死了。
但,至少每次床笫之欢,她都很满足。
只是……每次醒来都觉得缺了点什么……感觉很不真实,像一场春梦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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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燕秦收到了乌鸫暴毙的消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前来送信的小厮被他狠揍了一顿,因他是乌鸫的儿子,小厮不敢反抗,只能忍着承受。
“我爹怎么会暴毙,怎么会!?”
正是有乌鸫这棵参天大树罩着他,他才能酒池肉林,贪欢逐乐,无法无天,他一直坚信自己的老爹现在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总会有再次崛起的时候,到时他依旧能过着奢靡的日子,可是如今,这棵大树不仅倒了,还死了,他如何能不急。
在这山洞里已有些日子了,他天天盼着能回王城,回到族相府做他的少爷。
可是现在……现在……
信上不仅写了乌鸫的死讯,还在后头赘了一句,是有关白羽成为新族相的事。
白羽……
燕秦瞪着这两个字,瞪得双眼通红,一把揪住小厮的领口,拉到自己面前,“你老实说,我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白羽这个野种害死的,是不是!”
“少……少爷,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负责给您送信的。”
他是百里鸿派来送信的,信中写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你这个废物……”燕秦抡起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明显是泄愤,踩得极狠。
小厮胸口一阵闷痛,立时吐了口血出来,“少爷,饶命!”
外头,栗子带了猎到的针熊回来了,一看这情形,冲了过来,“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问他……”燕秦狠狠捏着手里的信。
栗子听完,转头看向小厮,“是不是你惹少爷不快了?”
“没,没有,小人只是来送信的,是少爷看了信后就踹了小人一脚。”这真是无妄之灾,本来还以为能有赏钱,现在可好,赏钱肯定没了,自己还要花钱疗伤。
“信?”栗子瞥向攥在燕秦手里的皮纸,已经被他揉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