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头疼死了。
做完检查,她就去找主治大夫。
“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你得等等。”
陈梦:“为什么?我现在挺好了。”
“还得观察。”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等全部好再出院不好么?你现在的情况出院,说不定过了不几天就又被送回来了。”
陈梦也跟着笑了笑,“我没那么虚吧?”
“这你别跟我犟嘴,你的身体我比你清楚。我们对这方面比你专业,建议你再住院一阵儿,再被送进来,可不是住院这么简单。”
没有主治医生放话,陈梦还真出不了医院。
摸了摸耳朵,站起来:“那好吧,我先回病房了。”
“你自己多注意点,最近不要碰头。视力好点么?”
“比前段时间好。”
“会恢复,这需要时间。”
陈梦点头,“嗯。”
医生说:“那你去吧。”
陈梦不想回病房,裹着羽绒服去院子里遛了一圈。闻到香味,又绕到餐厅买了一份水煎包,这才捧着袋子往回走。
商谨言不来见她是最好的结果,商谨言早晚有一天得知道陈梦拿他当枪使了,回头绝对不会放过她。不见最好,最好能忘记她。
反正睡也睡过了,他那点执念该放下。
咬着包子推开房门,关上门放下袋子往里面走,有些噎。
“去哪了?”
冷不丁房间响起个声音,陈梦吓一跳连忙后退两步。模糊的视线能看到窗户边沙发处坐着一个人,黑色衣服。
“你?”顿了下,梳理情绪,把包子咽下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谨言站起来,他走到陈梦面前,“很意外?没认出来?”
他语气很沉,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走近陈梦就看清楚了一些,他穿着黑色羽绒服,高大的身材。一双冷眸没有任何感情,这么站在她面前,看起来挺吓人。
“我看不清。”陈梦咳嗽一声,用手指了指,“我去喝水,你喝水么?”
商谨言转身接了一杯水递给陈梦,“喝吧。”
怎么有种喂狗的错觉?
陈梦接过杯子,这么干站着实在尴尬,她看了一圈病房,最后视线落到装包子的纸袋子上,“要吃包子么?”
商谨言转身走到窗户边,坐下后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我有话和你说。”
陈梦捧着水杯过去,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脸。
这倒也好了,没那么压迫。
商谨言看她很长时间,他换了个坐姿,微偏了头,“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陈梦心里一咯噔,惶惶的跳了一会儿,她捧着杯子的手有些紧。
“我能不说么?”
商谨言有些烦躁,再次调整坐姿,抽出烟点燃深吸一口,他盯着陈梦,“要跟他结婚没钱?这样?嗯?”
陈梦深吸气,抿了抿嘴唇,半响后笑了一声,抬头直视商谨言。“你不是说不提过去么?”
“我就想知道!我他妈的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商谨言突然站起来,提高声音把烟摔在地上,他抬起手顿了下又强行压回去。他回头去看窗外,缓和情绪,这才再次看向陈梦,嗓音低沉,“总有个理由吧?”
商谨言站了一会儿,又坐下拿起了烟盒取出一支烟咬在齿间,他拧眉偏头点燃,深吸烟雾。
他坐的很端正,脊背挺的笔直。
“他女儿生病了,白血病。”陈梦吸了吸鼻子,她确实对不起商谨言。她最大的罪就是骗了商谨言,可她所处的环境,当时她没有第二条路。她知道犯罪是什么概念,坐十年二十年她认了。抿了抿嘴唇,陈梦捏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白,她又笑了笑,“你也知道,这个病很麻烦,要很多钱。”
他报警的比较早,琳琳刚安排下来手术室陈梦就被抓了,当时她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琳琳就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配型。
商谨言看着她,许久后,“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借钱给你?”
他恨不得掐死陈梦。
“她爸爸就死在你们手上。”陈梦揉了揉鼻子,把水喝完,她感觉自己的手可能在抖,握了握,“我们坏了那么多年,和你们不一样,犯罪也没负罪感。借的钱还不上,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对于我们那样的人,赚大半辈子也赚不到。骗钱来的更快一点,不用还。”
她那时候更想死,根本就没活的念头。
活着太累了,她要还钱要养活琳琳。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养活母亲和弟弟,直到遇到刘成日子才好一些,可刘成也死了。
还给她留个累赘,她和刘成的交情又不能不管。
她刚二十出头,背负巨大的债务,生活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