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我摔坏了,我的腰……”小姑娘趴在地上,软绵绵的嚎着,双眸湿漉漉的聚满泪珠,就好像如果陆霁斐一走,那里头就能决堤。
陆霁斐抽了抽腿,苏芩瘪嘴。
男人无奈叹息一声,蹲下来,白皙指尖轻触了触她的腰,“哪里疼?”
“腰疼。”抓住陆霁斐另外一只手蹭在脸上,苏芩旎侬着嗓子,眼尾红漾漾的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这是小姑娘惯用的一招,陆霁斐心知肚明。
指骨分明的手掌顺着苏芩的衫子往里探了探,落到那截纤细小腰上。
苏芩身子一哆嗦,面色涨红,但双眸却亮晶晶的直盯住眼前的白玉砖。她就知道,这厮哪里舍得她这块香软软的河蚌肉。
“没事。”陆霁斐陡然收手,面色一派正经,“没伤到骨头。”
“啊?不是,我,我可疼了呢……”苏芩赶紧搂紧陆霁斐的胳膊,嘤嘤嘤道:“疼的可厉害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姑娘软绵绵的撒娇,陆霁斐看的忍俊不禁。他板着一张脸,隔着衫子复又捏了捏。
“没事,可能是伤到了筋,用药酒揉揉就好了。”
“我不要用药酒,好臭。”苏芩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向人,“你如果能带我去广西,那我说不定就能好了。”
陆霁斐低笑一声,拍了拍苏芩的小脑袋,细薄唇瓣轻勾,吐出两字,“休想。”话罢,男人径直上榻歇息。
苏芩气呼呼的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想起的太急,真折了折腰,疼的一机灵,缓了半日才好。
狠狠瞪一眼躺在榻上神态平静,似已经睡过去的陆霁斐,苏芩气呼呼的打开面前的芦帘往外去,小脸鼓成包。
中庭内,流萤缱绻,月光如霜。
苏芩看到跟小奶狗追着玩的苏蒲。小胖墩子梳两条小角辫,迈着小短腿颠颠的跑,小脸上满是热汗,“咯咯咯”的咧着小嘴直笑。
“噗噗,当心别摔着了。”苏芩撑着下颚坐在石阶上,神色颓丧。
“汪汪汪……”小奶狗奔过来,对着苏芩唤几声,然后继续追着苏蒲玩。
苏芩正凝神,被小奶狗一唤,神思陡然恍惚起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时,苏芩吵着嚷着要养小狗,秦氏万不肯,怕狗伤人。
苏芩素是个骄纵脾气,哪里受得住这事,当即便扯着陆霁斐去隔壁偷狗。
隔壁杨府养了两条看家犬。一条母的,一条公的,刚刚生出一窝小奶狗。软绵绵的小奶狗“呜呜咽咽”的挤在一起,直看的小苏芩连心都化了。
“咱们就这样。”
苏芩做了一个粗糙的捕狗神器,就是用竹篮子栓了一根竹筷子倒扣在地上,隔出一小块空间,里头放了半块她中午吃剩下来的奶勃勃。
但不知是奶勃勃没吸引力,还是那群小奶狗都吃饱了,愣是不钻陷阱。小苏芩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徒手去抓小奶狗。却不防被那两只大狗盯住,追着跑。
大狗护犬,小苏芩被追的涕泪横飞。
少年陆霁斐一把抱起苏芩,将人放到树上,自己正想爬上去的时候,却被那只大母狗咬下了裤子。
人虽没受伤,但这对于陆霁斐来说,是一生的耻辱。
想到这里,苏芩一个机灵,她猛地一下起身,抱起“嗷嗷”叫的小奶狗就往耳房里去。
小奶狗被苏芩掐着两只小前腿,放到榻前花几上。小短腿颤巍巍的点着花几桌面。
“陆霁斐。”苏芩开口道。
陆霁斐阖着眼,没应,却不防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狗唤声。他霍然睁眼,直接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奶狗眼。
猛地一下直起身子,陆霁斐坐在榻上,双眸微睁,指骨泛白,下意识攥了攥自己的亵裤。
“呐。”苏芩一边观察着陆霁斐的表情,一边摆弄着花几上的小奶狗道:“来,给榻上的爷表演一个短腿大劈叉。”
小奶狗“呜呜”叫着,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片刻后却真的一叉后腿,来了一个短腿大劈叉的一字开。
“真棒!”苏芩鼓励道:“来,咱们再来一个倒立行走……”
“苏三,你在干什么?”陆霁斐攥着身上的纱被,面色难看至极。直呼苏芩为苏三。
“我在哄你啊。”苏芩一脸无辜道:“我哄好了你,你就会带我去广西了。”
陆霁斐绷着一张脸,没说话,良久后才青筋蹦出道:“带着你的狗,滚。”
苏芩笑盈盈的抱住要往陆霁斐那处钻的小奶狗,歪着小脑袋,露出头上的杨桃辫,一双美眸水雾雾的波光流转,就似蕴着银河飞星。
“陆霁斐,你,是不是怕狗啊?”
坐在榻上的男人终于绷不住,面色又黑又青又白,一轮变换。
苏芩捂嘴,满脸不可置信。竟然真的被她猜对了。
“闭嘴。”男人咬着牙,声音暗沉,透着怒气。“你以为谁是罪魁祸首?”
苏芩心虚的转着一双眼珠子,想起那时陆霁斐被拽了裤子后露出的窘迫表情,想着还是那个时候的陆霁斐好,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别扭。
“我,我也没想到嘛……”
苏芩支支吾吾的捂着怀里的小奶狗,讨价还价道:“呐,那个,你带我去广西,我就替你保守秘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