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听到那“嗡嗡”声,心中俳腹:咬哪都好,就是不要咬她的脸。
男人装模作样的扇了几扇子,身体却愈发灼热起来。
那头,苏芩冷静下来,竖耳听了听,见没了那蜂蜜的“嗡嗡”声,便小心翼翼的垂眸看一眼,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你……”苏芩猛地一下从陆霁斐身上下来,指着他那下腹肿胀处,一阵面红耳燥。
相比于苏芩的面臊,男人显得十分闲适。他慢条斯理的摇着洒金扇,声音沉哑道:“过会子再出去。”
当然要过会子再出去了,难不成让这厮顶着那玩意出去吗!
苏芩转过身,寻了个实木圆凳坐下,闷着小脑袋不吭声。白细小脸上红霞遍布,犹如盛开大片桃林。
男人靠在雕花木门上,微仰下颚,目光落到小姑娘身上。今日的苏芩梳螺髻,一袭挑线白裙,身娇体软的坐在那里,背对着他,勾出细腰。撑着下颚,绣着兰花纹的细薄罗袖滑落,露出一截纤细小臂,柔滑如脂。
再往下,是一双用金线掐出来的香红色羊皮小靴。
这小靴,是那时陆霁斐夜闯苏芩闺房,半夜里给她套在脚上的。如今一看,穿上去果真好看,不过这小姑娘怕是已然忘了这香靴的来历了吧。
“你,你好了没啊?”苏芩捂着脸,实在是不愿意往后瞧。
男人收回目光,看一眼毫无下势的物件,并未应声。
苏芩面臊的低头,使劲扣弄自己的袖衫。真是尴尬……苏芩是知道这厮的,力久能折腾。那时候苏芩还以为旁的男人也是如此,但在听了秦氏的话后才知道,像陆霁斐这样一日五次还嫌少的,真真算是异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苏芩的肚子都“咕噜”叫了,身后才传来男人的声音道:“出去吧。”
“……哦。”苏芩磨磨蹭蹭的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男人道貌岸然的整理好衣冠,摇着洒金扇出厢房。
苏芩迈着小碎步跟在身后,左挠挠右摸摸的,直觉得自个儿身上烫的厉害。
因着蜜蜂,整园如今都不见一人。桂老爷被家仆从池塘里捞出来,回了正屋压惊。
桂瑶和桂夫人被蛰了脸,这会子正躲在屋子里头哭天抹泪的寻大夫。
姚光不知一人领着那群乌央蜜蜂去了哪里,地上只遗留下一个被摔坏了的蜂巢。
陆霁斐走上去,用洒金扇将上头仅剩下的几只蜜蜂给赶走了,然后弯腰将其捡起来,走至水渠旁。
水渠里的水很干净,男人手里的洒金扇就似一柄装满了各式武器的薄匣子,三下五除二的将蜂巢上头的脏污剔除,清洗干净后削下一块递给苏芩。
苏芩暗咽了咽口水,伸手接过来。
“这个,可以直接吃吗?”
不怪乎苏芩有此一问,毕竟她吃的蜂蜜都是旁人弄好了给她装在玉罐子里头送过来的。
“春兰可佩,秋菊堪餐。可以配着菊花一道吃。”陆霁斐将剩下的蜂窝放到绣帕上,然后盘腿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苏芩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咬一口蜂窝。
蜂窝收拾的很干净,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香甜味。满口稠腻的连着丝,黄澄澄的压着舌头,软绵绵的又带着些脆感,回味过去却有些微苦,应当是太甜了,甜到了发苦。
苏芩吃完一块,意犹未尽,觉得这蜂蜜可比往日里自己食的好吃多了。
她一口气将那些剩下的蜂窝都吃完了,然后视线转转悠悠的落到一旁的菊花上。
菊花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苏芩舔了舔唇,伸手掰下半朵菊花,随意在水渠里涮了涮,然后放进嘴里。
方才的蜂窝甜到腻人,这菊花就苦到发涩。其实也许并没有那么涩,只是因为蜂窝的关系,所以将其衬托成了苦涩又寡淡的东西。
苏芩咬着菊花,突然抬眸看一眼陆霁斐。只觉陆霁斐就是这蜂窝,而旁人便是那菊花。拨开了嗡嗡蜜蜂的陆霁斐,竟是这般美味的好物。而郴王、夏达等人,外如菊花般清美,却苦涩难咽。两相比较之下,苏芩若先食蜂窝,定是再尝不下苦菊。
“不好吃。”苏芩摇头,将剩下的那朵菊花递给陆霁斐。
陆霁斐垂眸看一眼,接过来,拿在手里,却也不吃,只笑道:“尝到了好东西都自个儿吃完了,偏留下这不好味的东西与我。”
苏芩看一眼绣帕上残留的一点蜂蜜,尴尬的舔了舔唇,但还是梗着小脖子道:“是你让我吃的。”
“我让你吃,你就吃?那怎么我让你做别的,你就不去呢?”男人掰一瓣菊花入口,单腿踏在硬石上,有风过,吹鼓起宽袖,猎猎作响。
苏芩蹲在一旁,小脸涨红,支吾道:“谁知道你要让我去做什么事……”说完,苏芩将绣帕往陆霁斐嘴上一贴。
绣帕上尚沾着一些蜜,黏在男人唇上,甜滋滋的腻。
陆霁斐张口舔了舔,那绣帕落下来,掉在他手中的半朵菊花上,飘飘忽忽的覆盖住菊叶,也遮住了陆霁斐拿着菊花的那只手。
男人的手很好看,握着半朵菊,隐在透白纱色的绣帕内,上头还沾着些蜂蜜,让人产生一股秀色可餐的感觉。
苏芩咽了咽口水,“这半朵菊,给我呗。”
沾了蜂蜜的菊花,应该很好吃吧。
男人慢条斯理的揭开绣帕,将其放到苏芩手里,然后抬手,一口将那半朵菊塞进嘴里。
可怜的菊花尽丧犬口,连尸体都没留下。
苏芩眼睁睁的看着,暗舔了舔粉唇,声音干涩道:“好吃吗?”
陆霁斐勾唇,“姀姀不若自个儿来尝尝?”说完,男人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