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硬朗的俊脸映入眼帘,男人梳着个板寸头,麦色的肌肤透着一股刚硬的味道,黑背心配长裤,手臂上肌肉分明,手腕上还抹着几道已经干了的血痕。
“……”
在思怔住,眨眨眼睛。
她呆滞了好一会儿,忽地一瞬间扑进了他怀里,用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眼泪哗哗地流淌。
周觉山怅然地叹了一声,他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低头看她,“还没哭够啊?”
他都等了她将近二十分钟了。
在思灰头土脸,满脸泪痕,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左瞧瞧,右看看,随后又拿小手用力地捏了捏周觉山的脸蛋。
是真的……
不是鬼……
“可是矿井不是塌了嘛!”
所问非所答。周觉山也不介意,他笑笑,抬手,用食指帮在思擦了擦眼泪,“傻丫头,我是从那个井口进去的啊。”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她的背后,在思回头,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那刚好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矿井入口。
在思喜极而泣,笑开,她抱着他将他拥得更紧,转而又觉得满腹的委屈。
她起来,用拳头捶了他两下。
“那你临走前穿的衣服呢?”
那个追踪定位明明告诉她,他被压在这片大石头底下了。
周觉山仔细回忆,“矿井里瓦斯浓度高,那套军装容易起静电,存在安全隐患,这里的老矿工让我找件别的衣服换下,任务紧急,我随手就把那套换下的衣服放在一个闲置的矿井里了。”
他转念又一想,抬头看看这四周破败的矿井构架,“就是这个?”
“……”在思扁扁嘴,没再接话。
算了,眼泪虽然都白流了,但好在人没事就好。这么危险的一次任务,周觉山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并且站在她面前那就已经是万幸,她就已经知足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视线交汇,鼻梁慢慢地靠近,须臾间,连呼吸声都缱绻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嘴唇隔着一道狭窄的空气,要碰不碰。
周觉山垂眸,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在思心动,她缓缓地闭眼,手心攥紧一点,心跳莫名地加快。
他轻唤着她,“在思。”
“嗯?”
她轻轻地回应,吞吞口水,紧张到连眼皮都在跳。
许久未见,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把持不住。周觉山低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耳垂。
在思闷哼了一声,不多时,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
周觉山忽然睁眼,深色的眼眸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一闪而过。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进矿井的?”
他应该没告诉过她。
“……”
第二十五章
夜深了, 连绵的矿山燥了起来, 白月缓缓地倚靠住山头, 清亮的月光将南掸邦内部的南部荒原一分为二:一头是班毕矿场,另一头便是个山坳,三面环山, 正是万岗邦哈村与万凯村的所在之处。
在思语塞,大脑一片空白。
圆,怎么圆啊……
玩脱了的下场,她这回就是典型地自己把自己给坑死了吧。
她目光闪烁, 低头, 盯着脚下那一堆废弃的砖头, 冥思苦想, 半天没吭出个声来。
周觉山嗤笑一声, 不以为意, 他拍拍裤腿, 跨开两条腿,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方, 十分随性地坐在了废墟堆上。
头顶是月光,背后是荒山,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
刚刚出任务,他左手无名指的第一指间关节处被矿井里的石头划掉了块肉,他不觉得疼,下意识地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伤口,眼望着面前来来往往正在收拾矿井的矿工与村民, 从裤兜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这个?”
晶亮的小东西闪闪发光。
在思看都没看清,瞬间伸手去够。
周觉山连挣扎都没有,干脆递给了她。
在思犹豫,拨开他手心,原来根本不是追踪器,只是一枚价值5缅元的新版硬币。
“……”
在思抿唇,懊悔,心知自己这是又中了周觉山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