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每一天也都在为那一天的加速到来而加倍努力。”
他望着她,灿烂地笑了。人活着还不就这样,十有八九,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劳而获,每一种结局,都是人们用血和汗奋斗下来的产物而已。
在思卧在他怀里,眉头紧锁,她其实好想问他,他敢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还跟她父亲有关系。
但是……“国际刑警……应该还不至于有能力能干涉到他国的政权和决议吧。”
周觉山眼前一亮,撑坐起来,他摩挲了两下眉骨,末了,别开头,轻笑一声。
他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明镜儿似的,哪怕他并没有跟她透漏过赵骏工作的实情,但她不傻,通过前后的线索,大致也猜得出来。
有些事瞒了她太久,也就不想再瞒了……更何况赵骏最近都在考虑见她,赵骏这些年在缅甸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前前后后,在思迟早也都会知道。
他点头,承认,“嗯。这事跟你父亲无关,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他这样说,也算是在告诉在思,赵骏目前确实是在做国际刑警的卧底工作了。
在思颔首,跟着他坐了起来。两个人携手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太阳倒映在河面里,血红得发亮,晚风拂面,河岸边的芦苇被一阵阵凉风吹拂得沙沙作响。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父亲的一个手下,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还记得他之前送她的那把军刀,她昨天在车里有用周觉山的手机偷偷查过——那是d80-虎牙,中国制造,专门供出口创汇的外贸产品,在美国、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诸多国家都能看到这把军刀的身影。
虽然她之前曾经试探过周觉山,他也明确地告诉过她他跟中国的特种兵没多大关系。但现在,在思想通了,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
他或许真的不是中国的特种兵。
但他肯定参加过别国的特种部队训练。
美国、泰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就在这几个国家之中,有那把军刀作证,应该不会有错了。
.
翌日,日子闲适恬淡。
再一日,一行人便启程回到了军区。
一切照旧,周觉山例行参与会议,会上,吴四民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让他去处理有关于督促南北掸族合作发展农林经济的一系列事宜。
整两点钟到点,散会。
周觉山扔下文件,起身往外走,李斌和邱毅倒是跟了上来。
他单手抄在裤袋里,步速有增无减。
“说。”
李斌:“晚上想请您喝酒。”
邱毅:“算是来给您践行。”
搞农林经济,听起来低俗,但这里面油水很多。在缅甸当军官,赚的不少,但到底还是死钱。尤其是缅币极不保值,汇率波动很大。眼看着有这样能发家致富的好事儿,又有谁不想多分一杯羹。
吴四民部长已经在会上说了,这次去北掸,事务由周觉山全权负责。意思就是说,他想带谁去,那也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李斌笑笑,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打火机的光亮来回谄媚地跳动。
“不用了。戒了。”
周觉山冷着脸,绕过他,他环顾四周,汤文和冯力正站在楼下等他。他大步流星,甩开李斌和邱毅,走到露天的楼梯口,前脚刚一站稳,忽然,一辆黑色吉普车猛地从拐角里冲了出来。
厚实的车轮胎刻意压过路边的积水,急速前进,溅湿了他一身的衣服。
“艹!”
冯力冲动,红着眼掏出了枪,周觉山箭步上前,按下了他的枪口。
“放下!”
汤文迅速凑过来,低声地道,“你看看那车牌。”
是一块镀金的车牌,眼熟得很。
冯力咬牙,气不过,但还是放下了枪。
不多时,从吉普车里走出来一胖子,大腹便便,正是一道久违了的身影。
周觉山站在原地,矗立着犹如一棵青松。他满不在乎,侧过脸,用指腹轻轻地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泥水,嗤笑一声。
“胡将军。”
胡一德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哼,小人得志。”
胡一德年纪大了,身患痛风,大前天晚上痛风犯病,瘫痪在床,一动不能动。
周觉山临时接下的这个新任务,原本就是他的,但因为他犯病后行动不便,没法出门,通知吴四民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丢了钱也丢了。
几十亿缅币就这样打水漂了,胡一德气自己的腿不争气,也更恶心周觉山这种奸诈小人。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嗯。”周觉山答应,“在这点上我肯定比不过将军,当面和背后都不是人。”
胡一德忽地停住,急速拔枪,周觉山动作比他更快,手指灵敏地一旋,同样的时间,枪已经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