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谢半辉可不像谢半悔那样,他从来不是好学生,从来是擅长除了学习以外的所有事情。既然谢半悔把授权对他完全开放,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一次呢。
通宵上网,往男同学宿舍塞小卡片,在操场上烧烤,蹭别的班的体育课……
很奇怪,谢半辉做这些的时候,不算低调,可学校愣是一次没管他。
谢半辉像是在学校的规矩之外,奇怪地存在的一个人,没有人在乎他做了什么。
有人说谢半辉是受了陶彦君的刺激,才变得这样意志消沉,有人说“真奇怪,政教处的老师们为什么偏偏不管他了呢?”有人说,“谢半辉也太爽了吧,提前开始过暑假了。”
不管多少人冷嘲热讽,不管多少人真切的关心,谢半辉仍旧我行我素,把所有出格的事情,做了一遍。
别人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不管谢半辉,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
估计刘校长已经给主抓纪律的几个老师打过招呼,“三七班的谢半辉,只要他不放火把学校烧了,他要做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他,随他疯随他闹,他也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折腾了。”
别的老师可能会问,“不能一视同仁,让别的同学看到了,还怎么管他们。”
刘校长可能会说,“谁让他现在捏着我们的把柄。”
“就一直让他这样闹?上了大学不是更没了约束。”别的老师不放心地问。
刘校长可能会说,“说到底是陶彦君的事情,只要陶彦君不出头追究,谢半辉现在只是一时的愤慨,等他离开新城高中上了大学,离熟悉的人远一些,自然就淡忘了。没有好不了的伤疤,和忘不了的疼痛。”
可刘校长说错了,谢半悔最擅长的就是记忆力,声音谢半辉最擅长的就是执行力。
谢半辉一直没闲着,他很有规律地给方思涛发信息,次数不多,一周两次,周三或周五,周一或周日,时间在晚上八点之后,这个时间点方思涛应该是在家里。在陶彦君事件之后,方思涛收敛很多,在外面演起来二十四孝好老公,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基本在家,洗手做饭陪伴老婆。
听说,方思涛和妻子总是因为家庭小事儿吵架了,甚至在家里大打出手。
谢半辉再次见到方思涛时候,他果然脸上带着抓痕。
听说,方思涛被辞退了。
谢半辉果然没再学校再见到方思涛。
听说,方思涛在外面办了补习班。
又听说,方思涛因为私德问题,说是有骚扰女学生的毛病,补习班刚开没有生源,班开不下去了。
听说,方思涛和老婆离婚了。
听说,方思涛骑车时候好好的大路上,竟然摔倒了,磕掉了两颗牙,说话直跑风。
听说,闫谷章闫部长因为贪污问题被查了。
听说,刘校长因为收取部分家长的贿赂,买卖录取名额被查了。
这是最近发生在一个半月间的事情,此时距离高考不到三个月时间。
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谢半辉大摆宴席,请曹孔业和快手李等人去饭馆里痛快地吃了一顿。饭局正中,曹孔业兴奋极了,“收拾了一窝的豺狼,痛快。”
“谢谢。”谢半辉认真地道谢,白天他已经把消息用文字的形式告知了陶彦君,陶彦君回了这样两个字,谢半辉删了陶彦君的联系方式,此后他们不会再联系了。陶彦君该享受崭新的生活,谢半辉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曹孔业满不在乎地笑,“大家是朋友,说谢谢就太客气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儿,爽的很啊。”
快手李一样笑,“没想到我这祖传的手艺,竟然能起到正面的用途。”
大家吃得喝得兴起,用筷子敲着桌面,唱了一首《海阔天空》。
结束时候,曹孔业兴致不减,他的手臂沉甸甸地压在谢半辉肩膀上,“如果你是个女的,我一定追你。不过还好你不是女的,我们才能做兄弟。”
谢半辉笑呵呵地说,“那就做兄弟吧。”
“好,以后有麻烦事情找我。”曹孔业高考只考了三百出头,没有去上大学,家里出钱租了个店面,做点小生意,他说,“我准备把店铺关了,去更大的城市看看,如果以后混不下去了,你去找我,我一定照顾你。”
“后会无期。”
谢半辉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家里走。
这是最近以来,他最高兴的一天。
走到熟悉的路上,远远看到有个人穿着大短裤大背心,在跑步。
谢半辉觉得这人熟悉,他停下来等着那人跑近,果然是戴瀚漠,“你不冷吗?”
戴瀚漠摇头,打量他,“喝酒了?”
谢半辉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没有,别人喝了点,我染着气味儿了。你出来跑步?”
“嗯。”戴瀚漠继续往前。
谢半辉骑着自行车跟着他,“你还要跑多久?”
“五公里,还差点。”戴瀚漠说,“你回家吧。”
“我消消食。”谢半辉蹬着自行车,放慢速度,跟着戴瀚漠。
戴瀚漠查看手机里程,够五公里了,他就停下来,在原地拉伸。
谢半辉支着腿,看着戴瀚漠长手长脚地活动。
“戴瀚漠,你长得挺帅的。”
戴瀚漠看他一眼,“你长得也不错。”
“是吗?”谢半辉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你真觉得我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