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静悄悄的,连虫叫都没有,我抱着手电筒,感觉香烧的非常慢,自言自语的和槐树聊天,用来打发时间。
“大哥,你在这多少年了?”我无聊的胡扯,突然有个声音回答:“好几百年了。”
我拿着电筒照了照四周,只有带着水汽的幽风,屁的人影也见到。找了半天,才发现脚下有股聚而不散的寒意,真被鬼玩了次灯下黑。我忍不住吐槽:“大哥,鬼吓人,吓死人,知道不?”只有在人精神恍惚的时,鬼才有可能被人看到或听到,这还只是有可能。
给它点了柱香,我说:“相逢是缘,最早那柱香是给槐树的,不能厚此薄彼,这柱请你。”
我定住了心神,鬼想跟我聊天它也做不到了。
虚惊一场,时间也快速的流逝。我拿着铲子挖土,越往下挖越心惊,泥土上一点血水也没沾着,等挖到小棺材,棺材板上染了一层淡红。
“还真邪门。”
我取出小棺材,点了柱香,慢慢埋土。“填坑九寸九,还阴入黄泉。”
送走极阴,我向槐树和老鬼道别,吹着口哨往林外走。
“偷车贼?”
远远的,见着有个人影绕着路边的小毛驴打转,我嘀咕一声,打量下四周,呵呵笑了。
“过路的哥们,想弄点钱花不?”
借着自己身上还沾着阴气,我点了柱召鬼香,等香忽明忽暗,随口问了一句。阴风围着香转了一圈,我在身上扯下一根线头,点燃说:“前面小贼偷盗本人事物,以此物为证,转赠偷窃因果,过路的各位尽管帮鄙人收账。”
不长的线头烧完,我把香扯起来,香头对着泥土插进去。
香吃了一半被灭,游魂野鬼还不郁闷死,它们又有正当理由,于是,一阵阴风对着蹲在小毛驴旁边的人影刮了过去。
男子拿着气压钳,咬牙弄着车锁,突然冷的哆嗦。“邪门了,哪来的冷风。”
“嘭!”
我慢慢摸过去,躲在暗中,丢了一块小石子砸在他背后。他回身大骂:“谁啊!”
“你……说……呢?”我站着没动,低着头,阴沉沉的说着。
电筒光照过来,男子吓的退后几步,喊了一身鬼,连滚带爬的跑了。我穿着老款唐装,本来脸色发白,又举着发红的小棺材,在昏暗的电筒光下,是人都会被吓着。
吓破了他的胆,游魂野鬼才更方便入侵。如果小贼感冒发烧治不好,他应该会找神婆之类的人,不管神婆有没真本事,只要烧钱小鬼就会离开。
看着一阵阴风跟着他远去,我快乐的骑着小毛驴离开,心理一点负担也没有。
回到小孩家,楼下乱轰轰的吵着。刚进门,屋里人又不出声了,我懒得多管,直接上楼。
疯狂的女人看到我连番感谢,我说:“别激动,还没好呢?你在外面等等,用药不方便人看。”她这次虽然不舍,却一点也没迟疑,出去顺手带上房门,还上了反锁。
关铃真像专业护理,认真照顾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孩子。
我拿出小棺材,关铃瞟了一眼,惊讶的说:“你怎么把棺材养成了这样?难道找到了极阴之地?”
“什么极阴之地?不就是接引了一下阴气吗?”我以为谁都会引地下极阴,迷糊的发问。关铃严肃的说:“看来我父亲说的没错,陈、关、诸葛,三家合一……”她话说到一半停住,我着急的问:“三家合一,怎么了?”
“能挖神仙墓,天下哪有神仙?”关铃摇了摇头,又说:“倒是你玩鬼的本事,加上我玩尸体的本事,不定能制造个真正的僵尸来。”
“别开玩笑了。”我想到会动的尸体,哆嗦了一下,没敢继续往下想。关铃再次拆散棺材,六块棺材板像有吸力一样沾在小孩身上,她从上到下按着小孩身体说:“送三魂进身体,这样转胎的吸力就扯不动他的魂了,只要等村里下崽的牛崽难产死掉他就会好。”
转胎?我还真听过,简单理解,就是某个人死了,会有某个生灵出生,它们是同一个灵魂。自古相传的原因是,在阴间投胎的指标重复了,就像这个小孩,人是他,牛也是他,不管活哪个,都是他这一生,至于为什么时间不对等,据说是六道轮回的时间不同。
“你用养尸的方法,留魂在身体里,抵抗转胎?”我忍不住震惊。关铃瞪着眼说:“刀能杀人,也能护人。不像某些人,用守灵的方式杀人,连鬼差也坑。”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关铃说:“事情还没完呢?母牛难产,胎儿能死,母牛不能死,不然这孩子就欠了大因果。接生的兽医谁知道是什么货色?你得想办法拖住勾兽魂的牛头马面,以防母牛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