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不少人好奇的往中学方向跑,又有人面带惊慌往中学方向回来。看着流动的人群,我抬头看了看上空,感觉铺上了一层愁云。
“过去看看。”我买了个馒头,拿在手上啃着,快步往学校赶去。
“齐……齐……老头……”王曼看着校门那根歪斜的旗杆,捂着嘴巴,眼泪唰唰往外流。
齐老头被绑着双脚,倒吊在旗杆上,单手下垂,眼里、嘴里、耳朵、鼻孔沾着淤血,脸被倒灌的血涨的臃肿,乌红的发紫。这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旗杆顶端有一个滑轮,麻绳穿过滑轮,一头吊着齐老头的双脚,另一头握在齐老头自己手上,手紧紧握着绳子,把他自己倒挂在旗杆上。
我看着,把手里大半个馒头整个塞进嘴里,闭上眼睛猛嚼。
“这一天还是来了,走吧!”
颤抖的嚼烂、嚼化嘴里的馒头,我睁开眼睛,转身往人群外走。
王曼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哭着说;“我跟他相处的几天,他提到你都是那小子,小王八蛋,能感受到他拿你当亲人……”
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我低着头说:“苗女要出四家镇,必须过齐老头这关。杀齐老头的人不是他媳妇,就是他女儿,或者他孙女,你让我去找谁?”
“什么?你说什么?”
“给你讲吧……”我自顾的往前走,说着齐老头的事。
齐老头年轻时看义庄,救过一个苗寨妹子,日久生情,两人搞出了孩子。齐老头为了看义庄,不肯跟着妹子回山村,他让妹子给他下了蛊,说等他送完义庄里的客人,他就去山里。
义庄的客怎么可能送的完?苗女也没有强求,下了蛊,抱着小娃娃走了。
王曼听得入神,见我停止了讲诉,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义庄被拆了,苗女带着小姑娘找上门,齐老头说事情没完不肯去山里。事后本县好多山村出现了让人闻之色变的蛊灾,苗女的意思是,你不是要守尸体吗?让你守个够。”我幻想着,好多人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头疼、心疼、肚子疼……没几天,纷纷毙命的场景,吓的胆寒。
“蛊灾爆发,方圆千里内出马的、过阴的、拜家仙的、玩风水的……集体出手对四家镇内的苗人出手,一场神秘战争拉开了序幕,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最后四家镇里的苗人集体搬迁到了四家镇最偏僻的山里,再也看不到真正养蛊的人在外活动……”我面无表情的讲完,说:“齐老头和她媳妇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杀红了眼,才出现了灭苗。最深处的原因,还是人心,人害怕蛊灾重现,想斩草除根。”
王曼为苗人感觉不值,我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又能弄清楚其中的对错呢?最后出现了一条规矩,苗寨的人想出四家镇,必须踩着齐老头的尸体过去。”
“为什么?”
“齐老头感觉对不起苗寨,求着四家镇内懂行的人一起向外面懂行的保证,只要他在一天,四家镇的草鬼不会踏出四家镇一步,外面的人才没继续下杀手。”我停下脚步,回望一眼学校。“齐老头扛着外面的压力,又压着本镇苗裔,两头都没有讨到好。这不,他被自己后人弄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王曼沉默了好一会,又问:“你怎么确定是他自家人下的手?”
“哼!”
我冷笑一声,望着远方的深山老林说:“能毒死老头,还毫发无损的离开,你真当齐老头那么多年瘟神白拜的?只有他下不了手的人,才能办到,谁能让他下不了手?”
“苗女为什么要出四家镇?”王曼再次恢复了问题宝宝的气质。我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不过,能让苗女杀亲也要跑出去的人,肯定要倒霉了。”
几个混子被吓疯的异常,淹没在齐老头事件中,四家镇的人大多忽视了他们的情况。
我在关铃家休息了一天,坐在门槛上,看着脚边躺着不动的小黑猫,琢磨着刚经历的事。
姓诸葛的威胁秦霜来帮忙挖坟,又通知四家镇的混子来杀我,喉咙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关铃去找妈妈,鬼棺却出现在了坟山,恰巧又碰到吃人谷的阴兵过境。
看似没联系的几件事,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着,我感觉等事情能联系起来,那只手会形成一个拳头,对着我砸下来。
“小三三,在想师姑吗?”叶知秋从打谷场冒出头,挂着微笑慢慢走了过来。走进,她拿出一张支票,说:“这张空票限额五百万!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拿着它旅游一圈,把钱用完了再回来。第二,我用它先杀王曼、再杀关铃,最后再出钱让陈庄村民阴你。其实真要对付你,用钱比什么都方便,财帛动人心啊。”
看表情,这是她下的最后通牒,她要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