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这睡觉...那就更悲催到了极点,两脚朝天挂着,两手朝地抵着,这迷迷糊糊刚睡过去,梦里稍微有点儿动静,我这稍微一哆嗦,胳膊肘就偏过去了,一条白绫瞬间就把我勒的绷直,这头一天晚上,我这两腿就被勒了一溜的血痕,两只胳膊撑着地,几乎都要废了,吃饭拿筷子都费劲!
一直到了第三天晚上,老头儿说要带我去办点儿事儿,大半夜的把我带到了荒郊野岭,可我这一晃神的工夫,居然把那死老头儿跟丢了,这荒郊野外转悠着,因为这牛眼泪,沿途一路上的邪邪鬼鬼,我几乎都看了个遍儿,到最后稀里糊涂的,还进了个乱葬岗子,什么缺胳膊少腿,断脑袋残肢的鬼物,那一夜几乎都看了个遍,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咋撑过来的。
就这十天半月的工夫,这死老头儿几乎带着我,把大半个管城街的公募坟地都给转了个遍,而且每次都是半夜三更....让我一个人与鬼共舞,这一两次是偶然,可这三五次一过,我也就发觉不对劲儿了,这老头儿摆明是故意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死老头儿到底闹得是啥名堂,可当初话儿吐出来了,不为非作歹的事儿...我都应,这事儿...我也只能咽着口气忍了!
这种日子,我好歹算是过去了大半个月,镜子里一照,整个人几乎瘦了两圈儿,这精神上...见鬼见多了,也自然而然的起了抗性,一般缺胳膊少腿的邪邪鬼鬼,看在眼里,我也就一笑而过,至于那梦里的古怪.....我不得而知,醒来后也没啥感觉。不过感觉每次打瞌睡睡着的时间,倒是慢慢地延长了不少。
就这样,过了十七天,这一天晚上,老头儿忽然喊住了我,“傻小子...今天晚上就算了,那姑娘要走了,咱们...也该送送人家了!”
他这一句话,我顿时就打了个激灵,我知道,他说的是陈雪燕,这大半个月以来,对于她投胎转世的事儿,老头儿一直是闭口不提,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还真让我有点儿懵了头!
一把阴冥纸钱开路,焚香祭酒,那一夜...陈雪燕走的很平静,没哭没笑,踏上幽府的黄泉路...一脸的毅然决然,看上去,这个狠心娘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忧心顾虑,她走的很洒脱。可这黄泉一路走,一片烟云尽头处,陈雪燕扭身望了儿子一瞬,那一抹眼光....痛心不舍,依旧是晶莹莹的泪流满面!
该走的,总是要走的,该放下的牵挂....总是要放下的,瞅着这一抹凄凉泪,想当初陈雪燕的举动,翟老头儿笑,那其中的意思....我恍然像是明白了点儿.....
一缕牵肠勾人泪,为你留不下....那就索性让你全忘了。
她这种方式...我不能理解,但却又不得不说.....这一腔母爱,却是如此深沉!
这一夜风尘,这一老一少俩娃娃,门口站了一夜.....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
一夜无话一夜凉....一路凄苦谁人尝!
天亮时分,老头儿牵着两小孩儿往屋里走,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念叨了句,“孩子....你恨你娘吗?”
小孩儿泱泱的朝前走着,没说话,没吭声,但一股子沉寂的默然,让我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惊胆战,这意思....岂不是很明了了!
一路走进里屋,老头儿默然沉默了好久,进了屋,老头儿一声叹息,“孩子....记住了,最疼你的还是你娘,只是这法子,哎...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所有的事儿...似乎都尘埃落定,陈雪燕走了,十字路封了,这两个孩子的事儿,翟老头儿也算安排妥当了,那女孩儿的身份,翟老头儿调查过,十字路车祸,父母双亡,现在家里头也是举目无亲,这女孩儿也就归于翟老头儿门下了,幸好,那陈雪燕走时,留下的两处房产,一笔不小的遗产,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应该是无碍了!
这大半个月以来,每隔三五天,都会有一封飞鸽传书送到翟老头儿手里,每次看完了,翟老头儿都是会心一笑,那信我没看过,询问过几句,翟老头儿也没吭声,不过从他那只言片语里头儿,我也能猜测出来几分,这事儿....恐怕和十字路上的事儿,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