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想过什么替死鬼……”
李诗情听到肖鹤云自嘲自己是“替死鬼”,有些难堪地抬起头,“我刚刚只是害怕……”
“我明白,我没怪你。但现在就这么快断定我们已经死了为时过早。”
他点头。
“这世上总有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像我们这样情况的小说和电影也有不少,最后不都是完美结局吗?”
明明才是倒霉成了“替死鬼”的那个人,戴着眼镜的小哥依然充满风度的照顾着女孩的心理状况,不太熟练的说着安慰人的话。
“你不要老把它想成老天爷给你的惩罚,为什么不能想象成老天爷给你的机会呢?”
“你看,我原本该被炸死在那辆公交车上,现在不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眼镜小哥摊了摊手,向她展示一个完好的自己。
“你至少救了我啊。”
被安慰的李诗情还来不及感动,更衣室外就传来了大力拍门的声音。
“里面是不是有人啊?这是超市的更衣间,你们要玩什么回家玩去,有人投诉了!”
外面拍门的大叔凶巴巴地喊着。
“你们这是霸占公共资源,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啊!”
他们在里面呆了快半个小时,期间也有人想来试衣,敲门都被小哥的声音劝走了,大概有人觉得情况不对,终于去找了商场的保安。
见“藏身”的地方暴露了,两人对视一眼,眼镜小哥做出了个“出去说”的口型,李诗情点了点头。
于是眼镜小哥打开了更衣室,顶着保安大叔鄙视的目光,拉着李诗情往外走。
保安大叔原本还想骂他们两句,一见李诗情满脸泪痕被拽着走的样子,愤怒一下子就变成了警觉,跟在后面追出去好几步。
“小姑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说罢,他充满戒备地打量前面拉着人的肖鹤云,又转头对李诗情说:“姑娘你别怕,有什么事都跟我说,我会帮你。”
李诗情原本还伤心着,一听到大叔的话,就知道大叔是把眼镜小哥当成坏人了,再加上心里的恐惧和慌乱之前也宣泄过了,竟被逗得破涕为笑,摇着头替眼镜小哥辩解:
“没事的大叔,我认识他的……”
她抬头看了眼镜小哥一眼,见他也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连忙又说:
“谢谢您,他,他是我朋友。”
再三确定小姑娘真的认识小哥,不是被胁迫,大叔才将信将疑地放弃了继续跟随,但也依然教育了一堆类似“更衣间是公共环境不能随便占用不出来”、“谈恋爱也要注意影响”之类的长篇大论。
根本没敢多纠缠,李诗情和肖鹤云两个脸皮浅的小年轻被大叔的话臊得落荒而逃。
被这么耽搁了会时间,等他们在顶楼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快餐店坐下时,已经快三点了。
“现在离车子爆炸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眼镜小哥在奔跑中丢了自己的背包,找了快餐店的服务员要了张纸笔,开始和李诗情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事是在什么地方吗?”
“大概是在过江大桥的正中央。”
循环了太多回,李诗情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好在还有个参照物,“我记得那里有个供行人休息的小亭子,桥上有亭子的地方不多,我见到的应该是在中央的那个。”
“后来呢?”
他又问。
“应该还是在桥上。”
“第三次?”
小哥开始在纸上画表。
“……好像刚刚上桥?”
李诗情不太确定地说,“我只记得我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在桥上了。”
他们每一次的“循环”都伴随着各种虚弱,每一次的负面情绪都会积压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刚刚出事的前几次,每次清醒前都要克服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痛苦才敢睁开眼。
也是因为如此,李诗情已经说不清她清醒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了,只大概知道出事的时候在什么位置。
但这些信息对小哥来说已经够了。
“我第一次‘循环’时是在离引桥最近的一个路口附近。”
小哥随手画了个示意图,标注了下位置。
“这是发生车祸的路口,我们在这……”
“等我第二次‘循环’的时候,我们的位置是在这。第三次,是在这。”
小哥往路口更后方画了个几“x”,问李诗情:“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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