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吃痛的轻哼了一声,颤颤悠悠地举起手,指着楼上暗暗观察的夭夭,夭夭一惊,这么快就出卖了革命友谊?
“哒哒哒”上楼梯的声音传入了夭夭的耳朵,夭夭躲在了小隔间里等待着门被这个“恶魔”打开。
“枝桠——”
出奇的,打开的却是旁边的门,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隔壁屋里男人惨叫的声音,叫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惨叫声渐渐变得虚弱无力,那个男人走出来了,夭夭看见他的鞋子上满是殷红的血迹,缓缓的抬头想要看他的脸,却是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顾正浩……
怎么会是他?
很显然,顾正浩也看见了她,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钻入了夭夭的眼底,他好生得意,愉快地迈着快步,打开了那扇门,“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来赴宴。”血迹斑斑的脸上却洋溢着绅士的风度。
“不请自来不可以吗?”夭夭走出了隔间,态度傲慢,仿佛完全不把顾正浩放进眼里一样。
“当然可以。”顾正浩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夭夭抬眸看着顾正浩,冷峻的充满男性神秘魅力的禁欲系的脸快要让人窒息了,转头走向隔壁的屋里,里面血迹斑斑,一身着警服的男子躺在血泊中,肠子肝脏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流了出来,“话说,我可是警察。”这个警察好似在拘留所里看过,印象不是太深了。
“那么,你要抓我归案吗?”顾正浩双手搭在了夭夭瘦弱的双肩上。
“我好像……并没有这个能力,秉之!”夭夭那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冷色,她从那新闻中播出的秦宇离奇死亡就知道秉之已经脱离了那个身体,如今,他不过是再次附着在人的身上,支配着躯壳罢了。
“居然又被你认出来了。”顾正浩搂住了夭夭,下巴放在了夭夭的头顶上轻轻的摩擦,眼里却无了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戏谑。
夭夭抽出了事先准备的已经皱的发白的黄符,快速的贴在了顾正浩的额头间,两指放在口中不断急念咒语,可是顾正浩一把拽下了他额间的黄符,性感的薄唇微扬,“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符咒……这个,好像是我送给你的。”说罢,那黄符起火烧灼。
“你是要将我封住还是彻底除掉?”
顾正浩凛冽的眼神,夭夭背后不禁一凉,秉之又变成秉之了吗?
顾正浩的手抚摸上了夭夭的心脏,“别忘了,是谁给了你永生!”很用力,几乎是瞬间插入血肉抓住心脏,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夭夭用力的推开他,拼命的往外跑,外边已是深夜,潮湿的路极其分明,浓云已经散去,挂着一轮圆月,散出冷静的光辉,心脏处汩汩流血,夭夭吃痛的咬着牙,往前边跑着,觉得安全了,夭夭坐在了枯木墩上,咬着牙将粘着心脏处血迹的衣服缓缓撕开,心脏处的那片血肉已经快脱落了,夭夭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狠狠的将那片肉往里面推了推,那片肉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了起来。
无惮的风在呼叫,各种叶子从树梢飘落在空中撞击和掉下的声响交杂在一起,“嘟嘟嘟”夭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我的伴侣,夭夭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接起了手机,“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谈谈。”是苏零的声音,着急的声音。
“我在江场路附近……”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我看个老朋友。”夭夭犹豫了。
“我去接你。”
夭夭坐在枯木墩上等待着苏零,许久后,夭夭觉得一阵光芒刺眼,苏零下了车,看见了秋风瑟瑟下的夭夭,她身上的血迹也有些刺眼,上前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你还好吗?”
夭夭点了点头,跟着苏零上了车。
“夭夭,那晚……对不起。”
苏零的嗓音自耳畔轻轻响起,夭夭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实则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那晚又不是我。”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夭夭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但那是你的身体。”
“没事啊,反正我是倒贴的。”这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好不抱怨的神情看着苏零,笑依旧明媚飘逸,“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直到初雪,我就把身体送给陈佳宜,可以吗?”夭夭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是喜还是悲?
“夭夭……”
“我是在很认真的说。”
“好。”
夭夭的脸上像孩子似地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侧身搂住了苏零的胳膊,温柔娇媚道,“苏苏,你还没做饭给我吃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夭夭还记得。
夭夭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一会儿充满了幸福,幸福得心向外膨胀,一会儿充满了恐惧,感到苏零竟然会是那么可怕。如果是这样相互利用的话,这最后仅仅的一个多月那就好好过,将苏零当做一生的挚爱去生活,夭夭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凉风袭来,咸味淡淡的,片刻间,夭夭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欢欣。
第22章 顾正浩
苏零惊醒, 坐起发觉自己冷汗淋漓, 自从夭夭回到自己身边后自己每夜都在做夭夭惨死的情形,梦中夭夭惨白的脸变成另一个人, 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痛着自己的心。走到阳台,看着窗外朦胧的清晨,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距离夭夭口中初雪的时间大概还有一月有余,苏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想要陈佳宜回家,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让自己收手,他怕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反悔,复杂的情绪在他脑袋里乱撞,痛苦着绞缢着他。
在阳台上沉思了很久,才让自己从那噩梦中清醒过来,走进洗漱间,发现夭夭正在刷牙, 蓬乱的短发有些慵懒的气息, 见到苏零, 夭夭吐了口沫子,笑道,“苏苏,早。”是温柔的,清新的。
自从那夜将夭夭带回了家, 她收敛了很多,没有了笨拙的情话,没有了愚蠢的勾引,每夜都很安生的在侧房休息,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顺受的,毫不抱怨的笑。
“早。”
苏零伸手拿过自己的牙刷,夭夭很自然的拿着牙膏挤了一些,“我早饭想吃王师傅家的生煎。”
夭夭小脸上漾着笑,她不是喜欢生煎,甚至很讨厌,但是他喜欢吃生煎的苏零,他总会先咬一小口后将汤汁吸掉然后再一大口吃掉可爱帅气的模样,他的嘴角总会粘着一些碎削,夭夭便可以很自然伸手为他擦掉。
“好。”
夭夭现在还是在警局工作,前几天回到警局的时候众人看着死而复生的夭夭都是一脸惊讶的,苏零解释了好半天大家才相信夭夭是在车子爆炸前被人拖出来的这种幼稚的谎言。
今天是王昱下葬的日子,夭夭一身黑色大衣,化的妆也不是平时的性感张扬而是阴郁的,苏零准备将她送过去。差不多收拾停当了,准备出门,夭夭的手机就响起来了,陌生号码,夭夭没有接。
路过生煎店刚准备下车,苏零的手机响起,是小智,苏零接起。
“苏队,不好了,警局出事了。” 苏零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夭夭,“警局出事了,你先去吃饭,待会打的去葬礼。”
“好。”夭夭听话的下了车,看见苏零将警笛器都放在了车顶上就知道出了大事。几百年前,夭夭是善良的,不过时间慢慢的磨皮了她的情绪,让她看透了生死,觉得死亡便是最好的解脱。直到她现在有了刑警助理这个新的身份后,她的心境有些动摇,她好像真的像一个刑警一般想要尽力的挽救一个人的生命,让他们像王昱一样生老病死的离开,没有遗憾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