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选择装不知道,还是直接去拆散他们?”
谈情翻开下一页,“没有祝福他们的选项么?”
“没有,他们根本不般配!”koty忽然气愤填胸,咬牙切齿地嚼碎一颗青提,“光是身高就不行,拥抱的时候谁都不能把对方搂在怀里,这有什么意思?”
“一边高吗,”谈情懒懒地接话,“那接吻挺方便的。”
“噫——”koty呲牙咧嘴,“他俩看起来都是吻技烂的样子。”
谈情似乎看剧本太投入,一时忘记继续敷衍他。koty自讨没趣地冷场半晌,又装好奇地问:“对了,你早晨看见祝涟真在群里发什么了吗?”
“没有。”
“他撤回之前我截图了,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koty开始展现自己疑神疑鬼的演技,“我们都知道他傻了唧吧的,整天一门心思扑在音乐舞蹈上,嘴里也说不出好话,一见女的就面红耳赤躲着走……你觉得他这样正常吗?”
他诚心诚意地发问,结果谈情嘴唇上下一碰,先纠正他的用词错误:“傻了吧唧。”
“噢。”
“很正常。”这才回答问题。
koty佯装欲言又止,还对着空气纠结一番,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小吻,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出来的,但憋在心里难受,得找个人倾诉一下才行。”
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显然要纠缠到最后。谈情只好合上剧本,背往椅子上一靠,扬脸吩咐:“说。”
koty一脸高深莫测,秘密在他刻意压低的声线中现形:“我怀疑祝涟真跟付榕搞上了。”
他说完,等待对方惊讶的反应。然而谈情却置若罔闻,深透的眼里只有流窜出一点克制的明亮,缄口不言与他对视。
koty觉得谈情似笑非笑的眼神有几分似曾相识,接着恍然大悟——祝涟真有时候也是这么看自己的,跟看傻逼一样。
“你不信?”koty明知故问。
“理由。”
“要什么理由,我直接给你看证据。”koty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翻截图,递给谈情,“这是早晨吃饭的时候,祝涟真不小心发到群里的,说‘今晚我去你屋睡’‘我肩膀好像被你咬破了’……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谈情懒得看,缓慢地眨了下眼,“那你怎么知道他聊天的对象是付榕呢?”
“我最近感觉出来的,付榕明明住楼梯旁边,可我总看见他往泳池那边走,”koty煞有介事地分析细节,“这个天气又不适合游泳,他过去干嘛?只能找人啊,住里面的除了你,不就只有祝涟真了嘛。”
“嗯。”谈情笑了,“那你怎么不怀疑我跟付榕呢?”
“这……”koty卡壳,他还真没想过,“你不是那种人。”
谈情笑容更深:“那可不一定。”
koty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该引起怀疑了,于是以困惑的神情结束话题:“反正我是觉得那俩人有点奇怪,你不信可以留意一下。这种事要是被外人发现了,组合又是死路一条。”
他这个“又”字相当灵性。谈情扶了扶眼镜,点头道:“我记住了。”
究竟记没记住,koty也没把握,反正自己的任务完成,赶紧溜之大吉免得再被谈情当傻逼。
《明星观察员》第一天录制结束,接下来除了室内隐藏摄像机,节目组还安排了工作人员持续跟随谈情早出晚归,偷偷拍摄他日常生活。
每位嘉宾经历这个环节之前,导演都会先跟对方的经纪人交涉,以防某些艺人不小心暴露过于“真实”的面孔。但这一次,连裴俏都觉得没必要提醒谈情,这男人生活作风良好得简直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不泡夜店,不私联粉丝,不玩危险运动,甚至出了家门都很少抽烟喝酒,简直是每个经纪人梦寐以求的偶像楷模。
节目组跟拍了两天,整理素材时发现能用的凑不出三分钟,谈情的私生活毫无爆点,出门还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一不留神儿就在人海中走散。
于是拍摄重心又转移回祝涟真与付榕的“秘密恋情”上。正好《shake》数字销量超过五十万,音乐平台解锁新一级粉丝福利,acemon需要拍物料并接受访谈。
成员们的访谈是分开进行,谈情率先完成工作,在助理的带领下前往休息室。
另一边,祝涟真还在跟付榕对台词,等他把每句话的语气都拿捏准确了,才和付榕进到隔壁休息室。房间隔音很差,他们只需正常音量讲话,就能让谈情听得一清二楚。
祝涟真倒在沙发上,率先进入表演:“累死了,那女的一直在问什么破问题,我看着像是有择偶类型的人吗?”
付榕面无表情:“你怎么说的。”
“我说喜欢长头发,皮肤白,最好笑起来好看的。”祝涟真望着天花板背台词,说到结尾有点迟缓,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句肉麻的“像你一样”讲出来。
付榕道:“太笼统了。”
“不笼统怎么办,难道我还能指名道姓说……是你吗?”
话音一落,祝涟真先被自己尴尬住了。刚才对台词时从容自若,现在一想到谈情就在隔壁听着他们对话,他的底气马上坍缩。
他知道以谈情察言观色的能力,恐怕在第一天就发现隐藏镜头了,最迟也不可能晚于与koty的聊天,之后不动声色,纯粹只为了让节目顺利录下去。被整蛊的人早已掌握情况,下套的人却还要卖弄拙劣演技,羞耻程度无异于在假瞎子面前跳脱衣舞。
祝涟真因为紧张,手里一直攥着纸巾擦掌心的汗,付榕往他身边挪了一点,说台词的同时,眼神暗示接下来的步骤。
“你昨晚发的微博自拍,怎么穿的还是那件衣服。”付榕不满道,“有粉丝发现了。”
祝涟真一时忘词,“发现什么?”
付榕白他一眼,“我在机场穿过,这件还是限量。”
祝涟真这个时候还有意攀比:“哦,就当是我们一起买的呗,既然你有,那我也肯定买得到。”
两人同时沉默几秒,祝涟真抬起手臂,得按照台本要求搂住付榕。但手悬在空中多久,付榕就瞪了他多久,祝涟真悻悻地缩回去,小声讲:“你别离我太近,一会儿被他们看见。koty这两天就总跟我提你。”
“看见又能怎么样,”付榕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腔调,“他们反应没那么快,你别草木皆兵。”
祝涟真忽然长叹一口气。
平时被要求给“情真意切”发糖,祝涟真当自己跟谈情是逢场作戏,直到此时此刻力不从心地和付榕来往,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被迫营业”。
他宁可当众跟谈情玩俗气到爆的pocky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