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小嫡妻 小醋 2956 字 14天前

“我才该问你是谁,为何躲在我家的梨林里?”宁珞轻哼了一声道。

“原来是你……”景昀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失望,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到处乱跑做什么?”

宁珞心里有些委屈,前世那个一直牵挂她、照顾她的景昀怎么就消失无踪了?就算两个人现在是初识,景昀也不应该对她如此冷漠,好歹她是宁珩的妹妹啊。

“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哥。”她赌气道,隔着夜色,她终于看清了,景昀就靠在梨林里的一块巨石旁,手上不知道拿着一件什么东西把玩着。

景昀终于迟钝地感受到了她的不友好,皱着眉头道:“怎么,生我的气了?我不是故意闯进你家的,我只是在等人。”

“等谁?赵黛云吗?”宁珞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来。

景昀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赵黛云这个名字是谁:“就是白日在这里跳舞的那个姑娘吗?应该不是她。”

“应该不是她”是什么意思?宁珞有点糊涂了:“那你到底在等谁?你不认识她吗?她姓什么叫什么?或者我可以帮你找。”

景昀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来放在嘴边,顿时,一阵幽然的乐声响了起来。

宁珞楞了一下,她只知道景昀文武双全、用兵如神,却不知道他居然也通音律。皎洁的月光下,景昀傲然而立的身影被拉长了,衣袂飘飘仿如有着万种柔情,而那微侧的脸庞勾勒出了深邃的线条……

胸口处骤然传来了一下下的擂鼓声,宁珞按了按胸口,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连景昀最意气风发的模样她都见过,怎么区区一个侧影就乱了章法。现如今景昀就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人事的小妹妹,她可不能随意就动了心了。

宁珞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几句,这才凝神细听,景昀吹的是一首不常听见的江南小调,小时候她时常听母亲在耳边唱过,她刚想卖弄一把跟着哼唱,还没发出声来喉咙便被堵了:箫声忽而一变,转成了她没听过的调子,转音间十分生硬。

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好像是有人从几处生搬硬凑了过来成了这首曲子。

“你吹的这是什么啊……”宁珞存心的卖弄又失败了,不由得有点恼火。

景昀收了萧,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懂。”

“又没见你教我,我自然不懂。”宁珞没好气地道。

景昀终于拿正眼瞧了瞧她:“脾气倒是不小,是嫌我扰了你的清净吗?以后你在我不来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珞有点急了,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最糟糕的是,明明在别人面前她都游刃有余,可面对景昀,她好像总是控制不住这个年方十四的宁珞的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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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翌日一早,宁珞是被一阵猫叫声吵醒的,昨晚太晚睡了,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大天亮。

抱着雪团亲热了一阵,宁珞这才起来,等梳洗完毕,赵黛云已经在前厅候着了,还是一袭白裙,发髻上只插了一枚垂银丝羊脂白玉簪子,一身素净地背光站在那里,正在打量着墙上挂的一副松下问童图。

她比宁珞大了一岁,身姿已经玲珑有致,光看背影,那腰身纤细婀娜,飘然出尘,倒是和宁珞从前有那么几分神似,只是她一转过身来,那明艳亮丽的五官顿时将这白裙比成了一块白布。

从前的赵黛云最喜明艳之色,和她张扬任性的性格相称的很,也真是难为了她,在瑞王府顶着侧妃的头衔这么多年,一直屈居第二。

“这猫现在才有几分乖觉的模样,不然我可真担心它发起疯来会伤了你。”她盯着宁珞怀里的雪团一脸的担忧。

宁珞佯作生气地拍了一下雪团的后背:“坏家伙,还不赶紧和赵姐姐说对不住。”

雪团连猫眼都没睁开,“喵”地叫了一声,不屑地将脸一转。

赵黛云笑了笑:“畜生这东西和人不一样,太宠了也不行,到时候反倒爬到主人的头上来了,听说江南有家富户,也是养了一只奇形怪状的狗,宠得很,结果那畜生发起疯来把主人的婴儿咬了,最后将它活活打死才从它嘴里抢了下来,真是罪过。”

宁珞心里一凛,雪团转过头来,呲着牙冲着赵黛云叫了一声,赵黛云半掩着嘴轻呼了一声,一脸的害怕。

“去,玩你的去吧,别在这里碍姐姐的眼。”宁珞将雪团往窗坎上一放,她不信那个可以活生生杖毙宫人的赵侧妃会有什么惧怕之意,可她也不能再让赵黛云把心思放在雪团身上了,要不然只怕要冒出什么阴狠的主意来报复昨晚的一抓之仇。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起用了早膳,眼看着已经过了辰时,赵黛云便告辞准备回城。

宁珞将她送到别院大门,临别前赵黛云关切地问:“妹妹准备何时回书院?书院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就要开了,你错过了那便太可惜了。”

这琼华书院的赏花会是京城文人墨客的一大盛事,届时儒林泰斗、皇家子弟、王公贵族都会到场,更有京城名媛贵妇盛装出席,端得是争妍斗艳。对于书院女子堂的学员来说,这赏花会堪比春闱秋试,有资格参加便是幸事,若是能在那一日崭露头角,便是此女一生都可以骄傲的资本。

前世宁珞便是以一幅《游春图》夺得了书、画两项的魁首,在棋中惜败于尚书府二姑娘余慧瑶位列第二,一时之间名噪京师,却也因此酿成了她八年悲惨的祸根。

宁珞定了定神,笑着道:“我就是去凑个热闹,倒是姐姐,诗乐双绝,必然能够拔得头筹。”

赵黛云矜持地抿了抿唇:“多谢妹妹吉言。对了,昨日我出城时正好碰到了瑞王殿下,好像刚巧去宁府探望你呢。”

宁珞的心一颤,刹那间就连指尖都略略发抖。这个称谓折磨了她近八年,以至于她一听到就难掩心头的惧怕憎恨之意。

然而如果眼前的赵黛云也和她一样重生而来,只要她此时流露出半分惧意,赵黛云便能看出她的异常。

她轻呼了一声,略带了几分娇憨羞涩之态:“真的吗?我也好久没见到瑞王殿下了。”

赵黛云盯着她看了看,忽然便亲昵地刮了刮她的脸颊:“羞不羞,这是在思春了不成?”

“哪有,”宁珞强忍着肌肤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轻捶了她两下,“你还不是成日称赞瑞王殿下温润如玉、龙章凤姿,你若是喜欢,赶明儿我便让我父亲和瑞王殿下提提。”

宁臻川曾任国子监司业,指导过几位皇子的功课,杨彦见了他也尊称一声“老师”。

“好啊,你居然埋汰我,以后不和你说悄悄话了。”赵黛云娇嗔着道。

两人一起在门前笑闹了一番,赵黛云跳上马车走了,宁珞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场交道,简直比生了一场大病还要累。

没有了赵黛云,宁珞终于过了悠闲自在的一天,宁臻川曾在别院里埋头苦读过,有很大一间藏书阁,她便找了几本古籍,让人在梨林边摆了软榻,在春阳和威风中慵懒地看了起来。

梨花在山风中簌簌而下,紫晶领着几个婢女忙着采梨花准备酿制花露,孙管事领着人给梨林修枝施肥,雪团在梨林里撒欢。

“九姑娘,等到菊黄蟹肥的时候,这雪梨便该成熟了,我到时候送几筐过来,正好给府上的老少夫人小姐生津润燥。”孙管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