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时陷入沉默。
因为林晚看起来真的很好打很碰瓷。
林晚:?
行吧。
左男友,右助理,身后还有个炮灰跟班,林总自认为出场派头很足,特别有恶毒女配的排场。她抱着混战的心理准备走进门,发现想象中的‘三堂会审’并不存在。
乔乔正靠在单人沙发上,手腕支住光洁的下巴,眼珠半落,瞧上去有几分心不在焉。不同于以往端正的坐姿,她斜斜靠着,双腿交叠,脚尖一圈圈晃悠,挂在上头的毛绒拖鞋将掉不掉,格外引人注目。
乔司南和乔母坐在正对面,前者垂头摸寸头,后者双眼泛红。
气氛有点微妙。
相互打个招呼,林晚找好地方坐下,眼角余光像是有自我意识,忍不住围绕乔乔打转。越看越觉得她像是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似的,突然有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妖气。
瞧着乔司南没有开口的预兆,林晚自发切入正题。
“有件事情得放在开头说。”
她朝呆站在门口的青年招招手。
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男生,面相嫩,扭扭捏捏地往沙发边靠。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他硬是走出万里长张的气势,表情又纠结又复杂,全程低着头,像是害怕眼神接触。
“这谁?”
乔司南上下瞅了两眼,发现不认识。
“乔乔的医生。”
“心理医生?”
乔司南神色微变,眯眼仔细打量,依旧对这只青涩小菜鸡毫无印象。他安排过心理医生,强制乔乔每周会面两次,但人家是老阿姨级别的权威人物,怕是儿子都比这只大。
乔母倒是快速反应不过,“是那张病历上的……”
“具体的听他说吧。”
林晚点头,发现乔乔仅仅是讥讽地动了动尖尖的唇角。
几双眼睛同时锁定小青年,他慌张失措地咽下几口口水,紧张的眼神飞快划过乔乔,又划过林晚。陆淮坐在林晚身旁,看似无所事事地抓着她的手把玩,此时忽然抬起眼皮。
“对对对对对不起。”
小青年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我我我我不是故意骗人的,我也不是故意被抓住的,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乔乔……反正我谁都对不起!”
被陆淮逮住的那几个日夜犹如噩梦,以至于瞧见陆淮的眼珠就肝疼胃疼心脏疼。在乔母惊诧的注视下,他连口气都不带喘地交代事实:“我叫吴培决今年二十二岁经过朋友介绍才认识乔乔的,我以为可以帮到她就帮她开了忧郁症病。后来我越想越怕就想出国躲躲然后不小心被抓住了真是对不起!都是我自愿的乔乔从头到尾没有逼过我也没有给钱!!”
贵妇乔母目瞪口呆,高冷林总嘴角抽动。
“他本来就这个性格吗?”林晚压低声音问。
陆淮无辜摊手,小青年好似以为这是什么威胁手势,顿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你们相信我,要是我说话就永远找不到女朋友还阳痿!!”
说完再怯生生地看向陆淮:“我、我应该都说完了,我能走了吗?”
林晚:……
瞧把孩子给吓得……
陆淮挥挥手,有点正直又有点傻乎乎的小青年态度良好,临走前不忘九十度鞠躬致歉。还鼓起勇气和乔乔说对不起,可惜没得到任何回应,最终两步三回头地落寞离场。
剩下六个人相顾无言。
林晚正想开口的时候,乔母先看向全然陌生的养女,半是痛心半是失望地问:“忧郁症是假的,那张病历是故意让我看的,就为了生日宴会?”
心里已经相信了,再问七问八有什么意思?
眼皮之下的眼珠左右摆了两下,乔乔抬头带出个活泼开朗的笑容,“现在让我当场重新做心理检测,还是能得出这个结果。你说到底是真是假?”连口气都带着天真,活像是最初时候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此时却让人毛骨悚然。
“乔乔。”乔司南低沉的声线中暗含威慑。
“别蹬鼻子上脸了。”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林晚轻飘飘地扫了眼乔乔,“我承认你有点小聪明,不管忧郁症还是林齐锋的事,都没留下证据。”
乔乔挑起眉头,猝不及防她话锋一转,“但证据可以制造,该你坐的牢,想让你坐你就得坐。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不想下半辈子陪你的好闺蜜顾遥死在牢里——”
“给你三天。”
林晚也笑,笑盈盈地,吐出的字眼却尖锐而粗俗,“滚出国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语气可真是得意洋洋啊。
哪里来的底气?
不屑的表情和口边的讥讽没有时间表现,乔乔看见乔司南从口袋里抽出烟盒。至始至终他的表现都很随意,好像压根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又好似早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场面。
他说:“本来准备过完生日送她出国的。”
林晚又说:“我的意思可不是出国那么简单。”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