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心底怒气顿消,“我也去?”
林寒:“你大哥二哥十四去,你聪明,可以比他们早一年。”
小孩一听“聪明”俩字,瞬间眉开眼笑,吃嘛嘛香,吃完就跟两个哥哥去睡午觉。
次日,仨孩子去上课,楚修远和楚沐上朝,林寒看着奴仆做红芋粉和土豆粉。
老何上了年纪,便没亲自动手,而是帮林寒盯着别人做,顺便向林寒禀报一些事。
先前林寒见到老何,就发现他欲言又止。这会儿再次瞥到他在琢磨该怎么说。林寒便开口问老何,“听说何安的老婆给你们生个孙子,你是不是也想回去带孩子?”
老何惊了一下,下意识点头,而点到一半僵住,“老奴想做到明年开春,帮着大伙儿把瓜果青菜种下去再,再走。”
林寒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老何:“等到明年那孩子就不用吃奶了,何安想让他老婆回来做事,又怕夫人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没敢跟夫人提。”
何安的老婆做事勤快,以前也是府里的丫鬟,林寒自然喜欢用熟人。又不想让府里的奴仆误以为她特别好说话,以后阳奉阴违,或先斩后奏,便故意思索片刻,直到老何面露不安,林寒才微微点头,“行啊。不过,我这边和几个孩子那边都不缺人,她进来好像只能做你的活儿。”
老何的活脏,但不累,且拿的钱最多,按他的意思替他很行。但他儿媳妇毕竟是女人,老何担心她不乐意喂马喂鸡拔草,想了想,“老奴改日问问她?”
林寒颔首,“还有没有别的事?”
老何:“还有一件。沐公子明年四月娶亲,那他的院子是留着孙夫人进门再收拾,还是像今年一样,老奴带人过去收拾?”
据林寒所知,京师长安的阀门士族府里极少种菜。多是种各种花花草草。
林寒摸不准孙家是不是也这样,万一孙娉婷跟那些娇小姐一个德行,就凭她那直肠子样儿,能把菜全拔了。
思及此,林寒道:“过几天我给你答复。”
下午,楚修远没出去,林寒找到书房,让他去试一试孙廷尉。
次日中午,楚修远回来便说,“放心吧,孙家那姑娘跟你一样,人不如其名。”
林寒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楚修远:“名字娉娉婷婷,本人最烦侍弄花花草草。听孙廷尉的意思,他老婆教他闺女做衣裳,他闺女不学,还说她娘不是享福的命,娘俩这些日子天天叨叨,跟打架似的。”
林寒皱眉,“不是享福的命?”
楚修远点头,“好像以前他们家人穿的衣裳都是孙廷尉的老婆自己做的,他闺女的意思现在有钱了,她娘操劳半辈子,合该好好歇歇,买两个丫鬟,让丫鬟做。”
林寒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姑娘是个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她说的也对,三公九卿之一的夫人,怎么还自己动手做衣裳啊。”
楚修远:“孙廷尉又没食邑,还有两个儿子没成家,他夫人想攒点钱给孩子买房说亲吧。”
林寒:“孙廷尉的几个儿子没差事?”
楚修远:“有啊。可长安物贵,赚钱的只够他们自己用的。”
林寒不禁摇头。
楚修远:“不信?”
林寒不答反问,“你上个月花多少钱?”
“我?”楚修远仔细想想,“我上个月都没买东西,上哪儿花钱去。”说着,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少花点,楚沐未来的丈母娘就有钱请丫鬟了?”
林寒笑了,“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一点即通。”
楚修远搂着她的腰身,“为夫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林寒:“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大可说来听听。”
楚修远忍不住把重心放她身上。
林寒连忙站直,“又来?”
楚修远:“夫人的身体跟为夫不一样,香香软软的,为夫抱着舒服,就让为夫抱一会儿吧。”
林寒心说,我又不是抱枕。
想他一天忙到晚,两天忙到黑,决定让他抱一会儿,只抱一会儿,“几个孩子快放学了。”
楚修远:“这是我家,我是他们的老子,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林寒感觉腰上的手紧了,忙说:“不看,不看。继续说刚才的事,孙廷尉看起来也不像是没原则的人,怎么这么宠孩子。”
楚修远:“你是说孙廷尉的几个儿子?他们跟为夫不一样。我出去都是别人上赶着请我。孙家的几个儿子出去四次,其中一次由他们掏钱,也能把他们的俸禄花光。偶尔再买点笔墨纸砚,给家人买点吃的,还能剩什么钱啊。”
林寒想想,“这倒也是。赶明儿大宝去太学,我给他多少钱合适?”
楚修远愣了,随后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孩子身上啊。
“一天十文钱。”楚修远道。
太学相当于林寒前世的大学生,十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前世的二三十块钱。在京师这个地儿,一天二三十都不够跟几个同窗一起喝茶的。
思及此,林寒道:“十文太少,要不一百吧。”
楚修远松开她,摸摸她的额头。
林寒把他的手拿下来,“我没病。你给太少,孩子嫌丢人,以后都不敢跟同窗玩儿。端是怕他们叫他出去一起喝茶买东西。”
楚修远:“那也不能给那么多。坊间百姓一个月也就用这么多。”
林寒:“坊间百姓要是知道你儿子一个月才用三百,定会说大将军夫人会过日子,打算把钱留给她亲生的孩子。这话要是传到大宝耳朵里,你说孩子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