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十指紧紧抓着他裤角。
萧岩耐心有限弯一弯身掐住她下颚姑娘被半拎起来,“你爸爸就是睡大街跟我有什么关系?场子里最忌讳手脚不干净,按过去的规矩要砍手,报警是念你年纪小。”
姑娘吓得赶紧撒手一身冷汗。
萧岩一松手,姑娘脸颊两边都是指印,加快脚步往钻石包厢去,浪费了他两分钟,该死!
包厢的门直接被踹开,山崩地裂的动静。萧岩站在门口数米之远都能感觉到戾气。洪宗明就那样怔在原地,人在害怕时会腿软摊不动步子,科学名词叫‘冻结反应’。虽然听过关于萧岩的“传闻”知道他是个厉害人物,可对客人他总带着三分笑所以洪宗明还从没把他放心上,今儿倒是怵了。
“抱歉洪先生,警察临检,今晚没能让你尽兴所有花销全免。”萧岩一开口眼底映着三分笑意好似刚才那个可怕的男人只是眼花看错。
洪宗明终于回过神,恼羞成怒地穿好衣服不阴不阳开口,“这地界还有萧老板怕的?”
萧岩笑着进去,“怕——我可是老实生意人。”
洪宗明冷笑,“看样子萧老板是想替她出头?”
萧岩扫一眼蜷在地上的苏清宁,食指指尖滑过茶几上的酒杯,“私藏违禁酒用来□□女性,这罪名我这小店可担不起。”
洪宗明脸色一变,“谁,谁藏违禁酒了,这就是你会所的酒。”
萧岩拿起酒杯从鼻尖过一过,“是吗。会所的每一瓶酒都有扫码记录,你以为拿个相似的酒瓶的就能栽脏嫁祸?”
洪宗明额上已经开始冒冷汗,虚张声势,“真他妈扫兴,什么破地方还敢号称第一会所。”骂骂咧咧从后门离开。
古成赶紧带人进来收拾伸手要扶苏清宁。
“别碰她。”萧岩声音不大不小古成立刻缩回手,睁大眼睛看萧岩脱下外套盖在苏清宁身上小心翼翼抱到怀里。苏清宁额头有伤,这会儿已经完全失了意识。
……
“救命——”苏清宁手胡乱挥舞大声喊救命。
“cao!”萧岩咒骂一声,他正替苏清宁换药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手里的酒精棉球被她打到左眼,他及时闭上眼睛火辣的灼痛还是如期而至。
苏清宁推开他,“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昨晚她带设计图去行宫会所签约,实在躲不过就意思下喝了一口酒还是着了道,额头好痛应该是撞伤了。
萧岩一把抓住她手腕,“旧债没清,新债又多一笔,苏清宁,你行。”
苏清宁睁大眼睛看他,是一张好看的陌生男人的脸,眉处有一条极细的疤痕堪堪断眉让男人俊美的脸带了一丝暗黑的味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她看了下周围的环境,陌生。比环境更陌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她竟然问他是谁?十年了,谁也回不到过去,谁也无法改变过去。
“我是谁,你有心自然会知道,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来讨债的。”他说得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苏清宁大眼睛里一片惊讶茫然,“你,我不认识你,你一定认错人了。”
萧岩松开她,“你的工作室叫苏有清宁,已经半年没有接到订单不然你也不会连对方的底都没查清楚就跑来签合同。你前夫叫秦立笙,刚离婚,有一个养女叫秦诗,你们正在为抚养权打官司。”
苏清宁惊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说的都是她极隐密的事,一字不差。
萧岩笑一笑,“我知道的事,超乎你想像。”
苏清宁下床远离他,这个男人太可怕,她拔腿就往门外跑,脑子里想了无数遍都不记得跟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交集更何谈欠他什么债。她赤脚一口气跑到大门口发现不对劲,忘了什么东西……她的设计图!那是整个工作室上十号人熬了一个月做出来的,工作室最后的希望。她已经一无所有那是她的全部。
萧岩也不拦她,靠着吧台,修长手指压着酒底在台面划圈旋转酒香层层散发,好整以暇等着她回来。
苏清宁掐住手指逼自己冷静,慢慢回去房间。萧岩挑眸瞧见她裙摆下白皙柔嫩的脚,脚踝随着步伐时隐时现,粉色剔透的脚趾嫩汪汪。萧岩清一清嗓子,性学家将女人的脚定为重要的性感象征不是没有道理。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一句可说得太违心,她继续:“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设计图,如果有,麻烦你还给我,谢谢。”
萧岩喝一口酒润润嗓子:“还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苏清宁睁大眼睛看着他,物归原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像苏清宁这样根正苗红的姑娘可是从小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长大的。
萧岩被她的样子逗乐,“寻物启事不都会写‘必有重谢’吗?”
苏清宁竟无言以对,重谢?怎么重谢?单看这房子也知道这男人不是缺钱的主。
“你想要什么酬谢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你说。”
萧岩晃着酒杯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眼睛差点被你打瞎,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听说绣娘的手比绸缎还滑比豆腐还嫩,用你的手取愉我一次,我就……还一张设计图给你。”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最会挑人软肋。
“你!”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据我所知,像你们这种传统刺绣工作室都相信自己的画笔,只怕没什么电脑备份。灵感这东西一闪即逝,就算能凭记忆找回几张怕也是不全,这套设计图是你们工作室最后的生机,可惜了。”
萧岩搁下酒杯朝她走近,停在她身侧偏一偏头,“好好考虑下,想要设计图来行宫找我。”
苏清宁回过神,他已经出门。她赤着脚一直追他的车到门禁被保安拦下,“苏小姐是吗,萧先生让我给您叫辆车,请您在这里等一下。”
“萧先生?他姓萧?”苏清宁觉得额角又痛起来,她撑着额头,她到底欠他什么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