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笙也跟着进去,“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萧岩把你带到这儿来。这里很危险,跟我回去。”
电梯墙壁光可鉴人,苏清宁没转头看他,对着墙壁上扭曲的人影,“你失忆好了?”
秦立笙有一瞬的窘迫,“我只是想挽回你。”
苏清宁举起手上的戒指,“我和萧岩已经结婚了。”她转头,“秦先生,请你不要再来找扰我们的生活。”
秦立笙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只要你们还没登记领证就不算。”自私人的固执起来还真没法讲得通。
苏清宁笑笑,“我们领了结婚证第一时间发给你看。”
电梯叮一声门开,苏清宁跨一只脚出去,秦立笙伸手就拉住她,“领证不是儿戏,你想清楚了,萧岩那种人是长情的人?”
苏清宁盯着他的眼睛,“就算今天领证,明天他就不要我,我也愿意。”
“苏清宁你是不是疯了!”
苏清宁笑,“对你这种自私只爱自己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狠狠甩开秦立笙的手出电梯。
秦立笙跟着追出去,“诗诗你也不管了吗!”
苏清宁顿下脚步没回头,背对着他。秦立笙乘胜追击,“姚岚去秦家偷孩子要带着诗诗跳海自杀,幸亏抢救及时,姚岚被关进精神病院。诗诗受了很大刺激,现在不敢见人不会说话,只要有人靠近就大叫。”
苏清宁背僵直,秦立笙知道她心最软,不会见死不救。
“清宁,现在只有你能帮诗诗,不然,孩子一辈子就毁了。”他没夸大也没说谎。
苏清宁一直没有回头,“秦立笙。”
秦立笙看到希望,“你说,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我都答应,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求你。”
“秦诗,是你和姚岚的女儿,跟我,没关系。”苏清宁说完大步离开,泪流满面没让他看见。萧岩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她重要。当时她不信,现在她信了,因为这一刻在她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比萧岩更重要。
☆、第40章
静谧的夜,漏进房间的月光随着窗口的树枝晃动,落在萧岩脸上,他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
秦立笙一路尾随苏清宁到医院,看着她离开病房去小厨房才进去。他说是病人朋友,两个人的名字都说得上护士没有阻拦。
病房很静,窗台摆了一束不知名的花,楼下杂草丛逆境而生的花,看上去生机勃勃。
萧岩毫不知觉,左手扎着针水,一滴一滴汩汩流进他体内。秦立笙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萧岩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输了,彻底输了,难怪诗诗的事都没法让苏清宁回头。他站在床边,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重伤,那时的苏清宁还青涩、稚气未脱已经很会照顾人,细致体贴,一个眼神她就懂,因为那时候她是真正把他放进心里。
十年,他以为那些记忆已经尘封黄土再也不会想起,这一刻,每想一分,心刻骨痛一分,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失去的什么。
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扭曲叫嚣,如果萧岩消失,苏清宁是不是会回到他身边?他盯着输液管,往里面注入空气真的可以要人命吗?
秦立笙太过专注盯着输液管,全部心神都被疯狂的念头占据,没发现萧岩已经睁开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萧岩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特别惊悚。
秦立笙吓得脸色煞白踉跄退了两大步才站稳,世上本没有鬼,都是人心里的鬼。
萧岩强撑慢慢坐起一点,轻蔑弯一弯唇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演失忆了?”似乎是扯到伤口,呲嘴抽气一声不再动。
秦立笙强压着恐慌镇静,盯着他,“我来恭喜你。”
萧岩轻哼了一声,“恭喜我重伤住院?”
“恭喜你苦肉计得逞。”
萧岩慢慢挑眼定定看住他,“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卑劣。”
秦立笙一楞,“你什么意思?!”
萧岩转头看窗外,月色融融,麻药已过人清醒了伤口很疼,他目光下移落在秦立笙腹侧,“刀子扎进肉里,真他妈疼,你那个时候有没有这么疼?”
秦立笙定了定神色,“苏清宁告诉你的?”
萧岩笑一笑,“那一刀是我扎的,需要别人告诉吗?”
秦立笙惊愕张大嘴,秦易查出萧岩的身份并没有告诉秦立笙实情,秦易也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不能再复杂了。事实上秦立笙也没认出萧岩,他换了名字,十年,变化实在太大。
“你,你,你是……”
萧岩看着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的鹰,“她认错人,你娶她,我认了,那是我第一次认命。你不该在不爱她的时候娶她,一而再的伤害她。现在她是我妻子,你敢动她,我要你的命。”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明显还虚弱,却让人听得脊背冰凉。
秦立笙握紧拳,他知道萧岩说的是事实,“我不信,如果十年前那个人是你,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她?”
萧岩望着天花板呼口气,还是太虚弱,说了这么久的话,有点儿累。
“你演技那么好都能竞选影帝,我告诉她也得她信。”他私心里还是怨恨苏清宁的,十年前为什么不来跟他当面对质,如果她来,他也不至于有那三年的牢狱之灾。只是,感情的事儿哪里由得人控制,他硬起的心肠轻易就被她化成了绕指柔。这辈子他算是交待在苏清宁手上了,他认。
“现在那些都不重要没有意义了,我希望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就烂在大家肚子里,你也不希望她知道你是个冒名顶替的卑鄙小人吧。”萧岩最后这句带着警告。
秦立笙不甘心,尤其知道那个人是萧岩,那个捅他一刀的人竟然是萧岩,他现在怎么能甘心!
他直直了背,“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打过一个赌,我赌她不会嫁给你。如果我输离开南城从此这辈子都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如果你输,你要让她这辈子都恨你。”
萧岩闭着眼睛笑,“还需要赌吗,你已经输了。”
“你们没有领证,也没有举行结婚仪式更没有宴请亲朋召告天下,我还没输。”
萧岩慢慢挑起眼睑,锋利望他,“这样垂死挣扎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