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凄厉的哀鸣声在山里久久回响,惊醒了无数冬眠的小兽。
……
琴学
青莲画室内一道窈窕温美的身影正提着笔在细致地描绘着笔下的画作。
纤指如葱,雪腕纤纤,她指尖下的画作柔美得如同女子的模样。
“云轻仙子,好雅兴,这般冷的天气还这般专心作画。”一道笑眯眯的少女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墨香宁和。
陆云轻的手一顿,一点墨滴落在宣纸上,毁了方才她的画作。
“楚瑜,我记得秦先生说过,不许你这等不学无术之人踏入青莲画室一步。”陆云轻搁下笔,抬起眼,柔声细气儿地道。
仿佛她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不是在讽刺任何人。
楚瑜径自坐在一张画桌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道:“也许你该再去问问秦先生,她已经允了我可以随意出入画室,甚至她任意一间藏品室。
陆云轻一僵,随后轻笑一声:“楚瑜,你以为你是谁,先生的藏品室何等贵重之地,皆是先生最珍爱之物,至今我也只去了一次,这大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掉了大家的牙。”
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宫家大比之局后,秦先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丝毫不掩饰对楚瑜的赞赏。
楚瑜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道:“哦,这大概是和先生关系好的好处罢,想来云轻仙子应该很了解才是。”
陆云轻闻言,脸色微沉,讥诮地道:“楚瑜,你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粗鄙之女,若非琴家庇护,你这等贱民有什么资格进入琴学?!”
楚瑜看着她,勾起唇角:“所以云轻仙子觉得把我这等贱民烧死或者撞下悬崖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陆云轻闻言,垂下眸子,以袖掩唇淡淡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瑜眯起眼儿:“陆云轻,你是不是装温柔善良公正可人太久了,觉得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面软心毒?”
“楚瑜,你若是有证据自去请先生们裁决,或者报官。”陆云轻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楚瑜点点头,摸了摸下巴:“没错,我没有证据,二元虽然将你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但是那些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安慰他的话,确实定不了你的罪。”
她听完了二元说的话后,都忍不住要为陆云轻说话技巧鼓掌。
诸如——
“她是琴家庇护之人,大元虽伤得冤屈,却无人能再为他讨回公道,唉,若不想认命,也只能天不助人,人自助。”
“楚瑜的那绣房太过偏远,若是起火只怕一时间都难以施救,唉……。”
“今日琴学诸人都要在前厅参加庆功宴,后学太冷清了,一个人都没有。”
“天冷雪大地滑,也不知道楚瑜一个人去后山山涧作甚,一不小心落下山涧,可怎么好?”
“……。”
此类种种言语,皆是陆云轻温言轻语,没有一处能显出是她心怀不轨,但细细听去,无不充满了挑拨暗示之意。
时间、地点、手法,她甚至都替二元安排好了。
“楚瑜,我提醒你,你是琴家的人,我却也是上京陆家的嫡出小姐,有些话你可听不可说,一说便是诽谤。”陆云轻轻声细语,径自提起笔继续在宣纸上作画。
楚瑜眯起了眼,从桌子上跃了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捏着拳头,一边向陆云轻款步而去:“云轻仙子是个斯文人,我楚瑜却不是,只知道这世间之事,若是不能正儿八经地在人前辨个分明,那就只有后一种在暗地里处置个明白的路。”
陆云轻似瞬间感觉到了危险,梭然抬头,脸色有些发白:“你想做什么?”
楚瑜笑了笑:“不干什么,揍你!”
说着,她猛地抬起拳头一点不客气地朝着陆云轻的小腹狠狠地揍了过去。
楚瑜虽然没有什么内力,身上却是会招的,街头巷尾抓贼斗地痞,没点拳脚功夫怎么能行,对付陆云轻这这样的娇娇女,简直再容易不过。。
“砰!”陆云轻瞬间呜咽一声,整个人撞向身后的桌子,痛得蜷在地上。
她这辈子连家中长辈都没有动过她一根寒毛,高门大户里习惯了婉转曲折的磋磨人的手法,学的也是绵里藏针置人于死地的方式。
贵妇娇女真要取人性命,也是让左右家丁和办事儿的粗妇动手,哪里见识过这种女儿家上来就那么暴力的手段,她吓得一时间连呼救都叫不出来。
楚瑜上前几步,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拉了起来,抬起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冷笑:“陆云轻,今儿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世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逼人太甚,奴才都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你们这些富贵娇花,真觉得世人都必须围着你们转才是真理,却不晓得碰上个横的,教你从做人!”
说着,她一拳头毫不客气地在陆云轻的胸口的软处狠揍下去。
打软不打硬,捏柔不碰横。
女打上三路,男揍下三路。
怎么狠,怎么毒,怎么来。
街头打架没下限的方式,楚瑜门儿精。
她一通老拳转揍陆云轻的胸口,直打得陆云轻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却偏偏晕都晕不了。
痛得死去活来。
“不……啊啊……救……救……。”画室里一路回响她哀哀地叫声。
霍二娘和霍三娘两个蹲在房梁上看着楚瑜在那狠揍陆云轻,无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胸部。
“好疼啊……。”霍二娘揉着自己的大胸部,打了个寒战,都是女人,怎么能不知道那软处被狠揍是个什么滋味。
霍三娘也忍不住嘀咕:“哎呀,小姐这手段,还真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