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曜和木曜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木曜还是先开了口,声音沉稳而极有磁性:“咱们跟随主上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经历过,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金大姑姑淡淡地笑了:“也是,总归还有金曜和……那条小鱼呢……。”
火曜却有些走神,莫名地觉得金姑姑这话里意味深长,竟听着有点惆怅的味道——
就算主上出不来了,还有小鱼在底下陪着,也没有遗憾?
他心情有些复杂,转脸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堆篝火,却一转头正见着霍三娘定定地看着他。
她精巧的娃娃脸上,此刻一片沉冷,不知在看着他想什么。
火曜见金大姑姑被木曜领着去看图纸了,他想了想,便径自走到霍三娘身边,看着她在那烤兔肉,沉吟着道:“底下可能有变动,主上应该和人交手了,小鱼在主上身边,当是无事。”
霍三娘娃娃脸上露出一点淡漠的笑意来:“出事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也帮不了她,我管不了她在底下如何,但我能管着在这外头,不让人来想法子找她麻烦。”
火曜一愣,看着霍三娘,随后他笑了笑,在火边坐了下来,顺手取过一只她在烤的兔子腿,斯文地吃了起来。
琴三爷身边的这些近侍倒是都能文能武,看着跟嫩生生的大家公子哥似的。
霍三娘看了他一眼,圆圆的眼睛眯了眯:“你不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么,怎么这会子转性了,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火曜顿了顿,随后看向霍三娘,他清洌的眸子里带了一点似笑非笑的讥诮:“怎么,你这会子还有心情和我打一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应该来与霍家姐妹说一说这事儿。
也许是因为彼此都算是‘同伴’罢,。
霍三娘倒是看出来他的意思了,她娃娃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淡漠:“我魔门之中,男女之间没有同伴之说,要么是兄妹子女,要么便是……。”
她顿了顿,看着火曜的眼里幽幽蓝光闪过,轻声道:“食物。”
那一声食物,带着诡异的暧昧,婉转在她的舌尖上,莫名地撩人。
火曜一顿,竟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他只觉得面前高鼻深目的娇小西域女子看着颇有一种近乎惑人的味道,一时间又想起那日和她在水里打了一架,自己大意了,竟然被她给拿捏住了,还弄得他狼狈不堪地在她手里失了手……
简直是奇耻大辱。
火曜一顿,瞬间觉得自己手上靠的兔子肉食之无味起来。
“我还有事。”他索性搁下手里的兔肉,便要起身,却不想才一动,竟忽然膝盖一酥,站不起来。
他心中一冷,转脸冷冷地看向霍三娘:“你动了什么手脚!”
该死,他又大意了么?
霍三娘这时候已经爬了过来,慢条斯理地凑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让他看见她眼底的幽幽蓝光,她轻笑着朝火曜吹了一口气儿:“吃我天山魔女霍三娘料理的东西还活着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我的亲人,另外一种是我的‘食物’,猜猜看上一次吃了我料理东西的人是谁?”
火曜闻着她鼻息间那迷离的香气,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虽然知道不对劲,却还是无意地问:“谁?”
霍三娘指尖慢慢地滑过他的胸膛,转着圈儿滑进了他的层层衣襟里,小手贴上他光裸炽热的结实胸膛:“武当的掌门。”
火曜瞬间一僵,心中却莫名地不知何处来了一股子怒火,抬手就捏住她的手腕,无意中用了几乎要捏断她的手似的气力:“把你的脏手拿开。”
霍三娘却微微手腕一震,竟似全不在意的样子,她轻笑着眯起大眼凑上去:“你在吃醋么,小骚包,我说了,那是‘食物’,就像你一样。”
说着,她径自抬首吻住了火曜的薄唇。
火曜瞬间愣住了,他并不是没有过女人的,他经历过的女人都是顶尖儿的妙人,哪怕上京里王孙公子们拿着大把金银去捧着,也未必能一亲芳泽的花魁仙子是教会他男女之事的人。
于男女之道上,主上虽然冷漠,却对他们从来放纵,只要求他们首尾干净罢了。
江湖女儿,豪放纵情,他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但是……
霍三娘这样的,他当真是头一次遇见。
她视中原礼教为粪土,从不遮掩什么,她歌,她唱,她舞,她纵情恣意,她享受她喜欢的一切。
她甚至一点不遮掩对他的兴趣,也不在乎他怎么看她。
她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他和那些男人一样,是她修炼魔功的‘食物’。
他该是觉得恶心的,被侮辱的。
但……
那张柔软的小嘴贴上来,那么技巧娴熟地带着挑衅地吮上他的薄唇时,他却忽然觉得胸口窒闷。
一瞬间,血脉翻腾,竟又似回到和她在水里打的那一架那日。
他记得她是怎么挑逗他的。
他甚至不得不承认那一次的体验,比他任何一次的有过的男女欢情都兴奋。
她顶着那样一张十三四岁娇嫩的娃娃脸,用那样的童稚的声音在她做着那样勾魂摄魄的事情,有一种诡异的刺激。
就像现在,她用一种极为巧妙的角度伏在自己的身上,亲吻着他,用一种极尽磨人的方式挑逗着他。
却让人看起来,只觉得她像是在和他低声说着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