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靠在床头,一边抱紧乐被子,一边忍不住揉揉眉心:“三爷……能不不要大半夜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
大半夜忽然有个人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就这么在黑暗神色莫测地盯着她,尤其是他的眼睛在敏感月光下实在是——很恐怖。
琴笙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淡淡地问:“忙么?”
楚瑜有点反应不过来:“呃?”
问她忙么是几个意思?
她看着琴笙,谨慎地道:“挺忙的,累,忙睡觉。”
她要说不忙,他要干什么?
楚瑜觉得自己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
琴笙抬手轻握住她的柔荑,温淡地道:“嗯,本尊也恰好忙着与小鱼一样的事情,介意一起睡么?”
说话间,他却已经松开了自己衣衫上的盘扣。
楚瑜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说的话,便看着他指尖一挑,便优雅地去了外袍,靴袜坐上床。
楚瑜眼角微抽,也笑了,笑得有点咬牙切齿:“三爷,你却定你是在问我的意见的么,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介意不介意你艹一下呢?”
永远温柔优雅礼貌地问你意见,至于要不要听,那是他的事情。
可他大半夜跑来和她挤一起,这大神是个什么意思?
她明明今天已经满足他了不是么?
当然,也顺便满足了一下自己。
……
可她没想过和他同床共寝,她不能忍受抱着同一具熟悉的身体安眠,却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那少年拥抱她,如小兽一般蜷缩着身子栖在她怀里的记忆是她如今仅剩下的温暖怀念。
……
琴笙幽眸莫测地看着她,随后温柔到礼貌地笑了笑:“本尊可以艹你一下么,小鱼?”
楚瑜沉默了一会,额上爆起一根青筋,她低估了这大神的无耻程度。
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掐死他,结果却被他给吃了!
于是她干脆转了个背过去躺下,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道:“不!可!以!”
“嗯,睡罢。”琴笙看着背对自己的背影,淡淡地道,随后也跟着躺了下来,闭上眼。
月光清清冷冷地透过琉璃窗落在房间的地上。
幽暗的夜色下,一片静谧。
楚瑜僵着脊背,听着窗外夏日的风掠过树梢,晃动的树影发出瑟瑟的声音,虫儿细细地鸣叫,她甚至仿佛可以听见房间里冰盆里冰块慢慢融化的声音。
还有身边的人几乎难以察觉的清冷而绵长得呼吸。
身边的人,似乎睡着了。
他仿佛过来,就是真的为了在她的床上睡觉。
可是,为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同床共枕了。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诡异的默契,可以翻云覆雨,把身体深深嵌入对方最私密之处,交换彼此的呼吸,却不会同床共枕。
而在他们还不是夫妻的时候,却可以拥抱着对方,一同入梦。
她甚至记得她温柔的吻落在那“少年”的额上,眼睛上的触感,他长长的睫羽弯起最柔软的弧度,靠在她怀里,安静美好得让她怜惜。
楚瑜却睡不着了,她盯着窗子许久,许久,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发僵了,才慢慢地转过身体,试图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免得第二天早上,因为太过僵硬麻木起不了床。
她转过身后,眼珠子微微动了下,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琴笙的方向。
身边的白影安静地睡着,双手优雅地交叠在他的腰腹间,神色宁静。
楚瑜看着那熟悉的“挺尸”睡姿,却忍不住暗自轻叹了一声,竟然有莫名放松的感觉。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自己被自己压得发麻的手臂,看着琴笙,目光从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如墨勾的修长眼线、挺直的鼻尖掠到薄唇下那一片花瓣形状的印记,上神色有些复杂而迷离。
还是安静沉眠的琴笙,看起来……舒服。
就像那个她深爱的纯稚矜傲的少年,从未消失。
金大姑姑说过,仙仙和白白都是他曾经的过去的少年模样,可为何如今面对拥有所有记忆的琴三爷,她却会觉得有些茫然。
他拥有爱她的记忆,却拥有更多她不了解的过去,像一片无边海域深渊,她不知自己能潜入多深,他又允许她这一尾鱼潜入多深。
这大神却连欢爱时,都要为她蒙上帕子,不让她看他……
楚瑜轻叹了一下,抬手轻轻地去拉薄被为琴笙盖上,却不想手才伸出去,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便在半空里被另外一只素白的玉骨手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