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2 / 2)

他们始终不认为琴笙是被人制住了。

而楚瑜和她身边的人也一致认同这个结论。

实在琴笙那大神……

前生里两次被算计,一是至亲之人,二是至交知音,这唯二的两次算计他都是知情的,若非他自己的纵容和冷眼旁观,这世上还没有人能算计着他。

霍三娘看着地面的痕迹,忽然见火曜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她碧绿的大眼冷了冷,随后道:“虽然对方极力掩藏,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往赫金人的方向走了,包括这次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是赫金人。”

楚瑜虽然心里有些准备,却还是蹙眉,看向远处那一片雪域:“赫金人?他们有什么东西是三爷需要的,或者是三爷发现了什么?”

金曜顿了顿,目光有些冷冽:“三爷最近在让月曜注意南北两王和现在王庭小世子的动向。”

其实说白了就是在查苏千城,甚至苏家和赫金人的关系。

楚瑜一顿,略一沉吟:“三爷不是那等有闲心替朝廷操心的人。”

琴笙虽然插手朝廷的事,护着这海疆,不过是因为藏海图和天鹰大营,但漠北这里是当初他的“埋骨”之地,早已对这里冷了心思,而且朝廷还是中兴之势,并不衰败。

兴平帝虽然是个耳根子软的,却不是个真糊涂蛋,明烈太女对自己几个一母所出的弟弟们教导是真正用了心的,就算是廉亲王,也不是个歪瓜裂枣。

所以兴平帝虽然体弱,但还是在太后隐退之后能撑起了江山社稷。

后来他对琴笙那般愧疚和千般维护,又和太后有些离心的样子,当初应该是不知道自家母后和南国公联手算计了明烈唯一的骨血。

可出手的人是自己母后和自己的亲表弟,为的也是江山社稷的稳定,才想要动琴笙,他也不能如何。

虽然对琴笙竭力维护,琴笙却早已冷了眼,冷了心,自然没兴趣替他操心漠北的事情。

何况当年骠骑少将的“死”也已经换来赫金人王庭的分裂,赫金人如今内部四分五裂,也没那个能耐来对漠北做什么。

琴笙这会子却忽然跟着赫金人走,这事只能说他定有他的计较,但是连只言片语都不方便留下,也只能说对方一定有些能耐让琴笙不能留下言语,或者与琴笙达成了什么交易。

到底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东西?

楚瑜和金耀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楚瑜蹙着秀眉看向那远处的雪原:“二娘,咱们能顺着痕迹从这里追过去么?”

霍二娘一愣,看着远处却摇摇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些人一路走,一路为了掩饰痕迹弄了不少天然障碍,甚至将一些小雪山弄塌了,手段虽然粗鲁,不精细,但我们要追过去,时间和给养只怕都是大问题,从这里入赫金最少要半个月。”

可他们这么多人带的给养不过数日。

楚瑜一听,大眼里便闪过厉色:“那些人只怕是知道曜司的能耐,怕咱们追过去。”

金曜下意识地就要道不管如何都要追过去,但又转念一想自家主上定有别的吩咐,便看向楚瑜:“主上是一定要追回来的,曜司在赫赫有自己的情报点,你怎么考量?”

看着金曜居然来问楚瑜的意见,霍家姐妹都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不屑,还是冷笑。

终于不再狗眼看人低了么?

楚瑜却没有心思与他们计较这些事儿,金曜等人的反应也早在她的预料和计较里。

此刻,她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雪山,微微冷了清幽如墨玉的眸:“折回律方,准备好后,进赫赫!”

……

决定已下,这一次曜司众人无人反对。

楚瑜淡淡地扫了曜司武卫们一眼,扯了下唇角,转身将那把梳子收好,就向山下而去。

苏千城匆忙赶到的时候,已是喘着大气,见楚瑜一群人从冰山借着工具下来,眸里锐光一闪,便立刻命令身边人马:“马上去搜寻,同时看看还有什么异常。”

楚瑜见她积极,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必劳烦了,三爷,已经不在这里了。”

苏千城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三爷……三爷能去哪里?”

楚瑜看着她,倒时真的在她眼里看见了惊愕的光,并不像知情的样子,便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说罢,她径自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怔然的苏千城和锦心。

“小姐,三爷这是……。”锦心收敛了眉宇的轻浮冷戾气,低声道。

苏千城无奈地轻叹:“不好问,他们也不愿意透露,只是这些天委屈你做出这种模样来,只是为了让玉安她们不要总处处针对我。”

锦心看着苏千城,恭谨地轻道:“跟在小姐身边,看着您步步艰难,我们身为下属的,怎能不为您分忧,若是锦心的愚蠢暴戾能让她的怨气都落在锦心身上,也是值的。”

苏千城垂下美眸,神色幽怅,苦笑:“寄人篱下多年,不是我心狠,不让老夫人认回自己的亲孙女,可是若她回来了,我这么一个外来的人,祖母心里挂不上号,我也只能折在赫金人手里,我倒是不要紧,到底嫁过人了,可你们呢……。”

锦心看着自家小姐,她眼里的小姐聪慧美貌隐忍又温柔爽利,不该折在那蛮子手上。

玉心已经赫金人害死了,绣心又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小姐也只有她了。

“小姐,锦心知道你的苦,原以为小姐分忧,小姐您什么都没有了,玉安县主却什么都有,有廉亲王,有三爷,还是唐门的掌门,她也不会真稀罕这一门亲人的。”

苏千城看着她轻轻地点点头:“咱们先回去罢。”

……*……*……

赫金

雪地的一处看似简陋的羊皮帐子里,挂着猩红的金丝帐,华丽的波斯毯子边还烧着热气蒸腾的金色兽头炭炉,硕大的夜明珠挂在帐顶,华丽非常,但一边的人头骷髅里却稍着一只诡异的绿色蜡烛,火光明明灭灭照得整个帐子里阴森非常。

偏一道修白的人影静静地在柔软华丽的毯子里盘膝打坐,手捏莲花,满身出尘清冷幽沉的如水气息,竟硬生生地将那些邪诡之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