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娘叹了一声,只当她是昨晚因为琴笙被伤着了,一夜没有睡好,只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宽慰:“我想三爷不是那种人,只是昨晚事急从权。”
楚瑜看了她的蓝眸一眼,笑了笑:“不错啊,成语用的越来越好了。”
“当然,比那一个好多了!”霍二娘朝着楚瑜身后比了个手势。、
楚瑜转眼一看,正见着隼摩尔正笑吟吟地捧着一只托盘过来,上面摆满了各种野果子,背后还跟着旭旭大公主。
楚瑜眸光微闪,对着隼摩尔和旭旭大公主微微一笑:“两位殿下,怎么一早就来了?”
隼摩尔看着楚瑜,银瞳里的热情丝毫不掩饰:“昨晚你们受惊了,所以送点新鲜的野果子过来,这里的果子虽然没有中原的大和漂亮,但是好在……味道都很新鲜,酸甜开胃,貌美如花。”
楚瑜看着他捧着的果子,忽然想起自己昨日白天曾经随口说了一句,进了赫金之后就很少能吃到蔬菜水果了,却没有想到隼摩尔竟然记在了心里。
这份人情,她总是要受的。
楚瑜便抬手过去接了那水果盘子,笑道:“貌美如花是来形容人的,不是形容果子的。”
隼摩尔一副受教的样子,颔首笑道:“小唐貌美如花,可对?”
楚瑜握住托盘的手顿了顿,黑玉眸看向隼摩尔,却沉默了下去。
托盘下,隼摩尔的手正握住了她的手,粗糙的长指捏住了她的手心,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扣住了手指的关节。
楚瑜再迟钝都能感觉出了不对劲,她看着隼摩尔,笑容淡了下去:“貌美如花是形容女子的,比如用大漠明珠来形容珍珑夫人。”
她手指拧动,试图从隼摩尔的掌心挣扎出来。
隼摩尔依然笑容爽惬的模样:“女人的美貌和男人的美不同,当初总觉得女人好看柔软,如今才明白男儿风貌也担当的起貌美如花四个字。”
他却指尖一勾,再次扣住了她的手指,这么一握这双手,才觉得小唐的手小而纤细,宛如女子,却能握住劈开一条血路的长剑与暗器。
楚瑜顿了顿,轻叹了一声。
再这般拉扯下去,盘子一翻,底下他们手上的官司就要暴露人前了。
楚瑜索性直接指间一番,指尖搭在了隼摩尔的手腕上,一道内劲瞬间贯穿了他的气门。
趁着他手上一麻松手的瞬间,楚瑜捧着托盘转身向唐瑟瑟休息的圆帐里走去:“我这里还要照顾我家小姐,就不留殿下了,多谢您送来的果子,我想我家小姐也会很喜欢的。”
看着楚瑜离开的背影,隼摩尔还想追过去,却见霍二娘笑眯眯地抱了胸往他跟前一站:“抱歉了,殿下,里头您不合适进去。”
隼摩尔一顿,微微蹙眉退开一点,他以往是很钟情霍二娘这样妖娆火辣的美人,但是此刻却不知为什么,他却对这种身子没什么兴趣,眼里却都是……楚瑜那样单薄纤细的身量。
隼摩尔被拦在门外,旭旭大公主却开了口:“我想进去看看你们小姐的伤势,可以么?”
霍二娘倒是没有拦住旭旭大公主。
隼摩尔有些无奈,只好在目送了旭旭大公主进去之后,转身不甘不愿地离开。
……
唐瑟瑟的圆帐里,水曜和霍三娘已经替她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一番。
唐瑟瑟服了药,又有些抵挡不住药力带来的困倦,合眼睡了过去。
是以,楚瑜进来问了几句她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就放心下来,她不打算打扰唐瑟瑟休息,自然在看见旭旭大公主进来之后,便将她也一道引出了帐篷。
“我家小姐已经休息了,不知您是否愿意到小人的帐篷里一坐?”楚瑜含笑看向旭旭大公主。
旭旭大公主见唐瑟瑟睡了,便也只好点了头,跟着出来。
她原本是想来再替唐瑟瑟诊一回脉的,可是却也不好打扰伤者休息。
楚瑜引着旭旭大公主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吩咐左右退下,奉上茶水来。
“多谢公主关心了。”。
旭旭大公主接了茶水,叹了一声气:“说来你家小姐身上这魇术禁制,也是我们这位巫王殿下的手笔,他也是我们赫金人,累及你们了。”
旭旭大公主一直觉得楚瑜一行人是因为卷入了他们之间的夺位之争,才被隼钦宁下的咒。
楚瑜也没有打算纠正她,只也轻叹了一声,由得旭旭大公主脸上的愧疚更甚。
旭旭大公主蹙了眉,神色有些无奈和悠远:“其实当初的右贤王虽然偏执些,却也不是这个狠辣样子的。”
“不狠辣?”楚瑜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这位巫王殿下若是不狠辣又怎么会能以一介巫师的身份登上赫金人右贤王即北王的宝座,让那么多的部落臣服于他,想要当可汗的人,怎么可能是温柔善良之人?”
就算是她的男人,琴笙,那些所谓的温柔善良不过是一层笼罩在他周围的虚无仙气罢了。
旭旭大公主有些哑然,但随后还是垂下眸子,轻声道:“当年,虽然我用了手段逼迫他放弃即将到手的可汗之位,但其实他可以不答应娶我的,只是最后……还是同意取了我。”
楚瑜看着旭旭大公主灰蓝眸子里的惆怅,不禁一愣:“公主你莫不是……。”
她若是没有记错,大公主的姆妈是前任大祭司唯一的女儿,隼钦宁是大祭司的关门弟子。
旭旭大公主扯着唇角,灰蓝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是的,我与他算是青梅竹马,他比我年长,我还要唤他一声钦宁哥哥的。”
楚瑜:“他……昨晚想要借我们的手除掉你和世子,公主你难道……真的喜欢那个妖……右贤王?”
好一盆青梅竹马,反目成仇的狗血。
旭旭大公主扯着自己的裙摆,涩然地一笑,却没有否认:“他想要杀我和世子不是一日两日,只是我不明白,如果当初他既厌恨于我,不愿意娶我,为何后来又对我那么好,最后又那般憎恶我的模样?”
这些年,她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她记得他当初答应要娶她的时候,虽然也是为了势所逼迫,但是在他妖瞳里,她确实是看了温柔和属于男人的……*的,他也曾对她殷勤备至。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