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用力,宫口开到十指了!”老金铁青着脸第三次用针之后,产婆也跟着颤声喊了起来。
“我好痛——仙仙!”楚瑜痛得都神志模糊了,只死死地拉住琴笙的手,却在那一刻,她忽然清晰地扯住了琴笙的手腕,咬牙着牙道:“答应我,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把孩子带大,要疼他!”
琴笙一震,看向楚瑜毫无血色的脸,忽然明白她是在担心她有三长两短,他会挨不下去!
他尚且没有,只死死地瞪着楚瑜,反手狠狠地握住她的手:“你答应过我什么,小姑姑!”
楚瑜没有力气回答了,只咬了唐瑟瑟塞来人参片,目光却还是带着哀求地看着琴笙。
琴笙依然不回答,只忽然温柔地笑了笑,再次反手将她的柔荑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顿地道:“我只记得当初你在森林里,月下的承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楚瑜眼神有些迷糊,闭了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他一贯如此固执的。
就是个……不讲理的大仙!
楚瑜一咬牙,还是竭尽了全力地集中精神,跟着产婆的话用力。
半个时辰过去之火……
“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哭泣声忽然在产房里响起。
产房外的众人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恭喜殿下,是一位公子!”产婆欣喜地道,抬手就要将孩子托起来,却不想她这一拖,就发现孩子手里还拽着……另外一个小脚丫?
产婆一惊,低头一看,再一拽,那胖乎乎的小娃娃竟又拽出来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娃娃。
“哎,还有一个……是……是个千金,难怪产了那么久下不来胎?”
另外那个小娃娃看起来比她的小哥哥小了足足两圈,但是浑身雪白,干干净净,倒是健康。
看得产婆啧啧称奇。
一边的老金呆了呆,他之前查楚瑜的脉象,可不像双胎啊!
“大概是小小姐太小只了,所以不明显?”唐瑟瑟也忍不住奇怪,不光是她,连着所有的大夫都没有人查出来这是个双胎。
“估计还是三爷……的体质问题。”老金摸了摸两个娃娃,查了查他们的脉搏和检查身子,确定没有问题,便只能暗自长叹,他几次失手,都是在小鱼身上,小鱼身体康健,那么就是三爷的问题了。
可,不管如何,平安顺利,小主子们康健就好。
随后,众产婆们喜笑颜开地将两个小娃娃洗干净,包裹在包布里准备递给一边的琴笙。
她们是知道殿下想要孩子很久了,说不得会给她们包个大红包,毕竟海王殿下最不缺钱。
谁知道,琴笙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两个大小不一哇哇哭着的孩子,并没有丝毫打算抱着他们的打算。
众产婆们神色讪讪,好在金大姑姑早已按捺不住进来,洗了手,一手一个就接过了两个小家伙,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一胎抱两啊!”
琴笙问一直在照顾楚瑜的唐瑟瑟关于楚瑜的身体状况,随后看着一脸疲惫的楚瑜,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将脸埋进她的柔荑里,轻声道:“谢谢你……还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颤抖,若非他们如此亲近,她也不会察觉。
楚瑜闻言,又忽感觉掌心仿佛有湿润的水渍,心中大震,随后只觉得软得一塌糊涂。
“阿笙……。”
琴笙好一会,才从她手里抬起脸来,一贯清雅精致的面容上此刻苍白如纸,睫毛还有些湿润,有一种奇异的脆弱感,让楚瑜想起了当年仙仙靠在自己肩膀上流泪的那一刻,。
琴笙轻轻笑了笑,平静地站了起来,温声道:“你,好好休息。”
楚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琴笙,你没事罢?”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琴笙修长高挑的身形晃动了一下,然后忽然向后一栽——不省人事。
若非一边的老金看着不对劲,赶紧上去搀扶,他只怕要直接摔地上了。
楚瑜惊得铁青了脸梭然起:“琴笙!”
老金一脸心惊地去摸琴笙的脉搏,好一会,他脸色变幻莫测,轻咳了一声:“殿下,心速过快,忧思过重,所以这一放松便……气血上头,无甚大碍。”
楚瑜:“说人话!”
唐瑟瑟头也不抬地道:“爷晕了,被掌门生孩子吓的。”
楚瑜:“……。”
众人:“……。”
这位姑娘,你如此耿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
月色幽幽。
三味线清幽空灵的乐声随着海风飘荡在六甲海峡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岛上。
“殿下,根据咱们侦查到的情况,曜司那些人应该已经勘察了很多次宝藏所在地,您看咱们的计划……。”森田岁郎领着一群武士跪坐在内室的榻榻米上,专心地看着地面上摊开的地图,讲解着什么。
穿着精致华丽东洋袍子俊美风流如贵公子一般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软枕里,膝上抱着三味线,手里的嵌宝象牙拨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拨着手里三味线的琴弦。
只是他眉宇间的阴翳,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