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有心之人?”晋帝难以置信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跟刘仁海对视,那人讪讪的低下头,不敢去搭话。

“朕眼睛没瞎,不需要别人构陷。

太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登州一事,果真如你所说?”

陆玉明下意识的向高皇后求救,却被晋帝挡住了视线,他抬起头,有些焦躁不安。

纵欢在身体内还未完全消减,那种感觉如同千百只蚂蚁啃噬,又痒又疼,空虚得恨不能将人揉成灰火。

“皇上,太子自小忠孝老实,他......”

“闭嘴吧,皇后!”

晋帝猛地挥了把广袖,高皇后躲避不及,头上的步摇叮铃一声,落到地上,红宝石掉了下来,手掌正好摁在簪子上,戳的皮肉生疼。

“父皇,儿臣,儿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儿臣不知有谁在父皇面前挑唆寻衅,搬弄是非,儿臣冤枉!”

“冤枉,朕倒希望你是冤枉的。”

晋帝背着手,刘仁海望了眼门外,悄悄走过去与那内侍碰了面,然后一脸惶恐的三步并两步,跑到晋帝面前。

“皇上,齐王殿下不好了!”

......

从陆玉容开府建牙之后,齐王府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

门外候着四五排婢女小厮,低眉顺眼,晋帝身后跟着几个太医,皆是行色匆匆。

天色将明,屋檐上开始落雨,清透的雨丝打在砖瓦上,滚成一缕一缕的交缠,由疏及密,嚓嚓的坠落在廊上,门口的侍卫手持长剑,一派肃杀之意。

太子悄悄昂着脖颈看了一眼,也不知怎的,腹内忽然涌起一股怪异的焦热,细细的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让他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从宫里出来,被冷雨淋得清醒了许多,此时却犹如吃了迷糊药,神思渐渐恍惚错愕,眼前的情景愈加重叠晕眩。

他用力抠着大腿,疼痛中找回些许清明。

晋帝满是担忧,床前伺候的芍药和花枝,乖顺的站在屏风旁,手里捧着空碗,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陆玉容很安静,连身子都没有翻动,青灰色的脸死气沉沉,晋帝握住他的手,忽然忍不住湿了眼眶。

“敏之,朕冷了你十几年,不是一个好父亲。”

刘仁海微微提起眼角,燕王陆玉安杵在门口,神色冷凝,他咳嗽了一声,两人对上目光,其中含义不得而知。

“你跟容妃很像,外柔内刚,朕知道你委屈,所以你得活下来,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太子身子一颤,额头冒了细密的冷汗,他干哑着嗓子,方要开口,却见晋帝闭了眼睛,而后斜视向他。

“还不跪下!”

太子右脸颊还有些红印,他抽了一下,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跪在一个瘸子面前。

“父皇,齐王怎么了?”

他殷勤的走上前,却被床上那人的脸色吓了一跳,腿脚忍不住打颤,脸上不自觉带了一丝惊惧的紧张。

“皇兄,父皇今夜遇刺,是齐王替父皇挡了一剑,生死不明。

我已着人连夜审讯,为首的衙役供出了冯都尉,冯都尉受不了刑罚,又咬出了顾宝坤,顾宝坤...”

“严刑之下,屈打成招,短短几个时辰,怎能下此定论?!”

陆玉明神色一凛,直接怼向杵着的陆玉安。

“皇兄何不听我说完?”

陆玉安越是冷静沉着,陆玉明便觉得事态愈发恶劣,他攥紧了手掌,眯起眼睛,强力压下腹内的燥热。

“你这些话,留着跟刑部和大理寺去说,现下与我纠缠,有何意义?事情没有定论,却要干扰父皇的圣心,燕王殿下,怎的这般不稳重?”

陆玉明转过身,忽然觉察出不对劲,厉声问道,“你审问冯都尉?你有什么权力审问他?要审也得刑部和大理寺,你...”

“朕给他的权力!”

晋帝放下陆玉容的手,双目睥睨,声音浑厚而有威严。

“丢人丢到朕眼里了,太子,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父皇,儿臣不明白,到底儿臣做错了什么,齐王兄遇刺,与儿臣无关。儿臣恳请父皇,公允起见,将犯事之人交给刑部和大理寺。”

晋帝看了眼陆玉安,心头的那一丝怀疑瞬间而过,房中燃着的熏香浅淡沉缓,让人跟着平息下来。

“你当真不知?”

陆玉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狠决坚定,“还望父皇还儿臣公道,莫要上了小人的当,不明不白判儿臣的罪。”

“皇兄,我方才并没有说其中有你?我只是,提到了顾宝坤顾大人...”陆玉安拎起嘴角,心里满是不屑。

陆玉明慌了短暂的片刻之后,抬眼对上那人,“如此便是最好,父皇,您今夜误解了儿臣,定然是受小人挑唆,若是查出事情真伪,还请父皇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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