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他解释,顾衡没理他。
“那个,你守在这,我去方便一下。”说着,便想顺着屋檐溜下去,还没动身,手腕已经被顾衡抓着,他手劲很大,捏的秦望龇牙咧嘴。
“不准去。”
“人有三急,你有没有人性。”
秦望瓮声瓮气,顾衡瞥了一眼,道。
“就在这。”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秦望心里骂了个底朝天,他换了皮脸,笑着讨好。
“我就去一小会儿,马上回来。”
“不准。”
艹,秦望脸已经涨红,恨不能一巴掌呼过去,想了想敌我战斗力,瞬间怂了下来。
“你别逼我!”他也不是好惹的。
顾衡抬眉,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秦望单手解了腰带,挑衅的瞪着顾衡。
檐下站着的小厮摸了摸额头,捏着水渍放在鼻底闻了闻,忽然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一旁那人瞥了一眼,“鸟屎吧。”
秦望暗骂,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
顾衡压下笑意,秦望三两下提好裤子,腹内没了憋闷感,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腾出空子,“你主子都跑了,你怎么不跑?”
顾衡没应声,警惕的看着远处的动向。
“难不成是不舍得我?”
“再胡说剁了你的舌头!”
言简意赅,秦望冷笑,“你不是只忠心一个主子吗,怎么现下跟着燕王谋事了?”
“公主让我帮谁,我便帮谁,与跟谁谋事无关。”
看来是鸾玉早就安排好的,秦望嘘了声,檐下那人开了门,一左一右的婢女搀扶着高晚之走出来,迎面便是燕王陆玉安。
喜娘高喊,“喜鹊当头,吉时相送,佳偶天成,良缘欢好!”
那只手一颤,搀扶的婢女往后退了一步,将高晚之的右手递到陆玉安掌心,低声喊了句,“恭喜姑爷!”
随之便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破碎的红纸散了一地,相府里的丫鬟小厮忙着捡拾地上的栗子花生,高相与高广瑞与陆玉安打了照面,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拱手将高晚之送出了相府。
压低的喜轿内,布满了红枣桂圆栗子,两只戏水的鸳鸯铺在下面,高晚之扶着陆玉安的手,低头入轿。
奏乐起,车马行进,陆玉安坐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他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几回,后又抬头漫不经心的瞥了几眼,热闹的背后,藏了多少勾心斗角,蝇营狗苟。
“殿下,前面便是北渚桥。”
北渚桥上缠了许多红纸,护城河里的荷花开得很好,红的粉的争先斗艳,因是上桥,高晚之努力抓住垫子,才没有仰过去。
似乎在桥上停了一会儿,轿子稳住不动,抬轿的轿夫来回晃动,喇叭唢呐吹得震天响。
陆玉安扭头看向对面的亭台水榭,那里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许是被陆玉安的投视惊喜到,他们相互摆手,与他呼应。
一抹人影飞快的略过,陆玉安闭了闭眼,什么都没有,许是眼花了。
那夜两人中了毒,他借着毒发,说了很多话,也挑开了那层窗户纸,原以为鸾玉会躲避思量,却没想她的反应那般让人欣喜。
如今想来,真叫人觉得畅快。
晋帝主婚,两人携手走进燕王府,高晚之被安排在偏房等候晋帝的到来。
陆玉安与百官在前厅寒暄,院中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高相与高广瑞也在不多久后来到了燕王府,前厅顿时一片喧嚷声。
晋帝进门,方一坐下,便有喜娘搀扶着高晚之从偏房走出,引领到陆玉安跟前。
“朝宗,虽然你皇祖母去世不过一年,可特事特办,在如今这个关头,朕以为,你皇祖母也是愿意看到今日的场景的。”
陆玉安是由太后抚养长大,情谊深厚,若按照规矩,太后崩逝三年之内,皇子不准迎娶。
可规矩是死的,人情是活的,尤其是晋帝的特召。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高晚之跟着陆玉安跪了下去。
晋帝挥挥手,面上柔和,“开始吧。”
夫妻对拜的时候,盖头擦着陆玉安的脸颊垂下,莫名其妙的一阵香气,喜娘高喊,“礼成!”
接着便有两个婢女上前,一左一右扶着高晚之,送到了正房。
那香气,有些熟悉呢。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