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等他一走,苏向晚可给吓坏了。
宋小芹中午回家吃饭,还没回来,她抱着孩子坐在厨房里,连饭都没吃的坐着呢。
宋青山是接到说做好吃的,专门从厂里赶来的。
鱼丸,北方人可不常做这个,而且秋高气爽,就着罗勒的味道,一碗凉凉的捞面,闻着就香。
“你怎么啦,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宋青山说。
苏向晚深吸了口气,才说:“金石刚才悄没声息的,就在咱们家的院子里,我怕他要掐死我儿子。”
小北岗还是个小傻子,不知道他妈刚才差点被吓死,还在傻笑呢。
可苏向晚是差点给吓死了一回的呀,大院子里,这会儿大家都上班了,没啥人,要金石因为恨宋青山,真把北岗给掐死了呢,她的人生岂不完蛋了。
“怎么可能?”宋青山端起面碗来快速的刨着面:“他又不是小混混,也不是金换那样的死皮无赖,苏向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你就是求金石捏你儿子,他也不捏,他要的是踏平整个苏维埃共、产主义联合众国,他要的是让咱们共和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他是一头狮子,你当他是一条哈八狗。”
吃完饭,抹了嘴,宋青山要有时间,肯定得把碗给洗了。
不过他今天是真没有洗碗的时间。
吃完饭,因为战友变坏而心情不大好的宋青山,在苏向晚洗碗的时候,从身后搂着她抱了好久。
“你自己都说过,人是会变的,金石跟你二十年没见面,他变坏,关你什么事?”苏向晚说:“天热,赶紧离我远点儿。”
宋青山也不说话,只是把下巴搭在苏向晚的肩磅上,就那么静静的搁着。
苏向晚这总是白衬衣,绿军裤的男人啊,看得出来,这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了。
然后,还给宋西岭挂了个电话。
听那声音,宋青山应该是还要再去一趟边疆了,因为在电话里他跟儿子说,自己可能需要宋西岭,和他的导师聂博钊同志的帮忙。
估计,宋青山是在酝酿一件大事。
当然了,中苏关系最近才破冰,改革开放正在规划中,这时候,要不把那帮好战分子揪出来,还怎么改革,还怎么开放?
把自己那把老来福,还有那把六四全擦的干干净净,摆好,匆匆换了件白衬衣,苏向晚眼看着他出了门,刚把门关上进了厨房,厨房子里,宋青山一把搂过她的脑袋,就又吻了一下。
路过的王奶奶看到宋青山出了门,悄悄跟张奶奶撇了一下嘴巴,总之,宋青山是这院子里越老越不正经的典范了。
因为苏向晚笃定自己肯定能把饮料厂给竞标下来,而金石呢,又在公开场合宣称,自己肯定会大力扶持私营企业,而且刘敏莉对于饮料厂又是一副已经得到的样子。
所以,不但妇联的同志们不看好苏向晚,就连常丽萍也不看好她,总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今天,就在矿业公司公开竞标,据说就连韩明都要出席。
常丽萍特地给自己请了假,就得去观战呢。
“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转业当总经理。”常丽萍揉着自己的烫发卷说。
苏向晚瞪了她一眼:“得了吧你,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厂长人选,有销售经验,有管理经验,更重要的是,人家研读过好多遍的《资本论》,对于经济发展的规律都有着非常精准的把握,你有吗?”
好吧,苏向晚现在说的这些,对于常丽萍来说就是天书了。
她只好奇一点,苏向晚要怎么打个反身仗了。
第187章 一颗红星
刘敏莉最近经常来光荣大院拜访金石,当然,俩人应该聊的很投机。
而陈光耀呢,因为小的缘故,虽然跟金石混在一起,宋青山只是让陈爱党管教管教他,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这家伙最近就是谷东的头号敌人了,跟他爸,郭梅全家子,都住在光荣大院的门房里。
一见刘敏莉进来,他就得赶着去给提包,指路跑腿一条龙。而谷东呢,最讨厌的就是刘敏莉,于是,俩人虽然大了,不好真刀真枪实干,就得来几句嘴仗。
“你个陈光耀,党的叛徒。”谷东叉着腰说。
陈光耀声音比他大多了:“啊呸,君子不跟小人斗,韩谷东,饮料厂是刘阿姨的,等她的饮料厂开了,我到时候就是总经理,连你妈我都不怕。”
谷东本来想打人的,但是他背上还绑着个小弟弟呢,打不了,气的直跳脚:“你他妈要是君子,我就是君子他爹。”
“你要是君子他爹,那你去日我妈呀,就算你日了我妈,饮料厂的总经理照样是我不是你妈。”陈光耀的骂人,那属于能把别人气死,别人都无可奈何的。
谷东又不可能真去日他妈,背着弟弟,气的差点没跳起来。
不过就在他无可奈何的时候,门房里突然冲出个女人来,脱了鞋子,照着陈光耀的脑袋就抽了几大鞋底儿:“好你个兔崽子,苏向晚拿下饮料厂,你妈就能有工作,你不说帮你妈,你帮外面这些妖精一样的女人,于你自己能有啥好处?”
“哎,这个女同志,你怎么打孩子呢?“陈光耀没怕,刘敏莉给吓坏了。
郭梅不但能打脑袋,还能揪着陈光耀的胳膊给脸上抽耳光了:“这是光荣大院,你有没有点光荣大院大子弟的觉悟性,总跟这种贱货混在一起,啊?”
可怜的陈光耀,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别人日他妈他也不怕,但是,几大巴掌给他妈搧晕,就给拖回家了。
好嘛,谷东给乐的哈哈大笑,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带着弟弟在院子里溜一圈儿,中午妈妈不回来,跟着宋小芹吃顿饭,下午宋小芹搞卫生,谷东就写作业,闲了给南溪打个电话,跟她聊两句,再或者就是给东海哥哥和阿克烈烈制造点机会,谷东的童年,这阔大的院子,还有那些总是爱他,但又忍不住要拍他屁股老奶奶们,以及吱吱呀呀学说话的弟弟,就是他的全部了。
当然,他也愁,妈妈的饮料厂到底应该怎么拿下来呢。
这不,夕阳下,宋小芹先走了,他正想着呢,就见一个穿着藏青色的西装,皮肤白净,戴着眼镜的,大概三十出头的年青人提着个公文包,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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