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连带着的,是一张五十万的存折:“青山,你这问的就不上道了吧,从现在开始,你要能把钢厂的破产重组和私有化办下来,我给你五十万。”
这一大手笔,就连上辈子见过大钱的苏向晚都给惊喷了:“金石,政府可是会查你的私人账号,你哪来那么多钱?”
阿德里安赶忙说:“钱不是问题,要这些不够,我们这边还有更多,但是我得恭喜你的是,宋青山,你作为一个军人,即将就要成为这个国家最早一批富起来,并且永远都会有钱的有钱人了。”
苏向晚快人快语:“你们这法子挺好的啊,先把军工企业给搞破产,然后再引入外资,变成外资企业,套句十年前的话,这不是把自己的国防送给帝国主义吗?”
金石笑的很克制:“苏向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改革开放就是红色的资本主义,而你是一个爱钱,并且一直孜孜不倦在想各种办法赚钱的人,我把钱送上门来还不好吗?”
因为宋青山一直没表态,苏向晚就摇了一下他的胳膊:“走吧,这种饭有什么吃头。”
宋青山却伸出手来,示意金石和阿德里安俩人把手都递过来。
金石把手递了过来,还笑着说:“别人家都是女人要挣钱,男人不敢迈腿,苏向晚,你这觉悟也太低了点,你要再这样老古董的思想,我都觉得你配不上青山。”
阿德里安站起来,也把手递了过来:“青山,改革势在必行,谁掌握先机,谁就是能拥有财富的人,祝我们一起成功吧,怎么样?”
宋青山嘛,永远一身军装,一张黑脸,别人也看不出他的意图来。
但是他握着阿德里安和金石的手,突然两边用力,金石和阿德里安只觉得自己像给两只钢筋铁手箍着一样,怎么挣扎也挣不开,隔着桌子,俩人的脑袋就咣咣咣的撞到了一起。
撞了个眼冒金星,宋青山再拎起金石的脑袋问:“看见金子了吗?”
“青山,你这也太过份了吧?”金石两手抓着要反抗。宋青山再连撞两下:“这回看着金子了吧,财富啊,祝你们发财愉快。”
就这么着,他把俩人松开搡到椅子上,拉起苏向晚的手就走。
“宋青山,我见过太多在部队上不可一世的人转了业,给人呼来喝去像条狗一样,你就等着被人当狗喊的那一天吧。”金石气的把一只碗砸了出去。
阿德里安鼻子都给撞出血了:“让他走,咱们再找别人,秦州军区总有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
总之,在这俩气急败坏的人看来,宋青山简直就是死不开眼,活该转业后去当个保安大爷。
俩口子出了包厢,宋青山本来要走的,又折回了大厅,问服务员点了几样菜,跟苏向晚俩就在大厅里吃了起来。
“夏威夷果炒西芹,这菜怕不便宜吧?”苏向晚嚼了口西芹,秦州不产这东西,好久没吃过,她还挺想念的。
是很好吃,但是随着改革开放,饭店也于时俱进,菜涨价了不说,量只有一点点。
宋青山点这盘菜的时候,一看菜价要三块八,差点没吓死,不过还好,他现在慢慢琢磨出苏向晚的心意来了,只要他觉得她喜欢吃的,她必定喜欢。
“是不便宜,但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就该吃点好的。”宋青山淡淡的说。
他临走的时候抢走了金石拟的合同,这会儿饭都不吃,正在仔细的钻研那份私有化的合同呢,头都不抬。
苏向晚蓦然停了筷子:“你现在说话可真好听。”每一句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有吗?”宋青山挑了一下眉头,又把头低下了。
嗯,不止说话好听,四十多岁还那么瘦削,紧健,不论你外国人还是大老板,拎起来就打的样子也有他独特的魅力,这个男人啊,越老越帅气了。
听说南溪第二天一早又要军训,考试回来的谷东先就叫了一声:“不可能吧,谁这么狠,敢在七月份这么热的天儿训我姐?”
南溪气鼓鼓的说:“那家伙你还认识呢,这么热的天我肯定会给晒黑的呀,我不想训,我只想唱歌跳舞,可我不敢跟他说。”
既然考完了,而且自己估了一下考一中没啥问题,谷东连小弟都不用喊,把北岗叫上,一人从门口扛了根棍子,就打算到军区去看一下,想给宋南溪搞军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结果刚一出门,就碰上李逸帆了。
“北岗,你爸你妈呢?”李逸帆说。
谷东也不清楚爸妈去哪儿了,自发的认为俩人是上班去了:“李阿姨,我爸我妈工作很辛苦的哟,肯定是上班去了。”
“可他们都不在单位啊。”李逸帆说。
谷东依旧是那么的体贴:“那就更辛苦啦,他们肯定是去外面忙工作啦,我爸我妈这些年就没休息过。”
俩兄弟从篮球场这边绕过去,准备去军区的大操场。
虽然同在军区里头,但大操场是用铁丝网跟外面隔绝的,不远处就是军区大礼堂,看大礼堂外面的红板上写的《黑炮事件》几个字,估计大礼堂里应该在放电影。
把北岗架上铁丝网的时候,谷东就见苏向晚和宋青山俩一前一后的从大礼堂里头出来了。咦,他愣了一下,心说,不该爸妈背着我们,悄悄俩人跑去看电影去了吧?
但这个念头也是一转即逝。
在谷东想来,爸爸妈妈不带他们,自己跑出去享受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新来的指战员呢?”谷东远远看见小秦和几个姑娘在操场上跳舞,叉腰就喊了起来。
这俩兄弟,一个叫歌舞团的姑娘们讨厌,一个大家则爱的不行。
没人理谷东,小秦倒是问北岗:“宋北岗,你想干啥?”
北岗人狠放不多:“揍他。”
“喽,就在那边二楼上,我们也想看看他,你们去把他喊出来咱们看看。”几个姑娘一起指着那边说。
谷东嫌北岗小短腿跑的太慢,架上弟弟就上二楼了。
一个敲门一个踹,北岗声音跟谷东小时候一样粗:“出来啊兄弟,让我看看你是谁?”
谷东则聪明得多:“同志,开下门嘛,我有四个爸,一个叫谷北,咱省公安厅的厅长,你听说过没,要没听说过,宋青山你总该听说过吧,这个你要也没听说过,还有一个我不兴提的叫韩明,至于我妈……“先吓死这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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