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她还穿着那件雪色的丝绸寝衣,因为一连串动作的缘故,本就睡皱的寝衣跟着往下一滑,露出与那雪色丝绸几如一色的雪肤,香肩瘦削,再往下甚至能看见蝴蝶似的锁骨。只是,那点春.色确实被她披散下来的乌发遮了大半。

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她微微仰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杏眸睁得大大的,好似两颗黑水银浸在白水里,黑白分明,只纤长的眼角处还泛着桃花似的洇红。她大约是真有些懵住了,丰唇微张,看着倒像是忽然睡懵了的小猫,直愣愣的看着人,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无措模样。

皇帝的手心又跟着痒了起来,真想顺势抬手去揉一揉她还有些凌乱的发顶。只是,对上沈采采警惕的目光,他也只好勉勉强强的收回视线,转开话题:“你适才宴上喝了许多酒,现在应该也渴了吧?”

沈采采原还不觉得,现下被皇帝这么一说,果真是有些渴了,不觉抿了抿唇:“是有点渴了......”顿了顿,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小声喃喃道,“感觉嘴好像也有点肿了,有点疼.......”

皇帝端着一张端肃冷淡的面庞,看不出半点的心虚,反到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大概是喝多了?”说着,他伸手从榻边的案几上到了一盏茶,递到了沈采采的嘴边。

沈采采思忖过后却也想不出什么,最后也当是这具身体有点酒精过敏,没有再追究。不过,她现下确实是渴极了,见着皇帝端到自己唇边的那杯酒,忍不住便垂头喝了一大口。

这茶搁在案上许久,早便凉了,然而对于酒醉初醒的沈采采来说这凉茶反倒更醒神。

就这样,她就着皇帝的手,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喝去半盏茶这才抬眼去看皇帝,道:“够了。”

皇帝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眼角余光却悄悄的看着她那两瓣红唇。那微肿的红唇沾着茶水,湿润润的,嫣红丰满,好似初绽的娇嫩花蕊,使人不禁又想起它内里那甜美的滋味来......

正当皇帝口干舌燥间,耳边听得沈采采那句“够了”,索性便端着手里的茶盏,将那剩下的半盏茶一气给喝了。

凉茶入喉,倒是去了不少燥意。

沈采采在侧见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这是我喝过的。”

皇帝眉目冷峻,神色不动的将那茶盏搁回案上,淡淡道:“你我乃是夫妻,夫妻一体,何必计较这些。”

沈采采懒得与他辩驳:算了,就算是吃口水,那也是皇帝吃口水,管她什么事?!喝了凉茶,沈采采也精神了许多,这便扬声叫了人进来,服侍着自己和皇帝另换一身衣服。

因着现下已是傍晚,天边的霞光明艳艳的照在云层上,就连挂在廊下的鸟雀的叫声都显得有些倦怠了,脆嫩的鸣啼声也渐渐低了去。

清墨服侍着沈采采换了衣衫后又扶着人在梳妆台前坐下。她知道沈采采生性怠懒,不喜欢太麻烦或是太贵重的,这便动作轻巧的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给沈采采绾了个松松的发髻。

然后,清墨方才柔声请示道:“娘娘,您和陛下睡了许久,现下时候也是不早了......可要叫人传膳?”

沈采采看着镜中尚有几分倦色的自己,揉了揉还有些抽痛的额角,随口应道:“嗯,叫人传膳吧。”虽说先时灌了大半盏的凉茶,可晚膳肯定还是要用的。

清墨轻快的应了一声,正欲转头吩咐身后的宫人,忽而又听得沈采采紧接着加了一句——

“我午间宴上吃了些酒食,现下胃里还不大舒坦,这晚膳也不必弄什么大鱼大肉,尽量清淡些便是了。最好弄些养脾胃的热粥来,粥要熬得粘稠软糯些,这样也好入口。”

“至于陛下那里,”沈采采犹豫着道,“你们再问问他要吃什么便是了。”

清墨连忙应了,转又寻人去问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在这上面左右都是不在意的,故而也只是道:“和皇后一般的就好。”

凤来宫小厨房里的那些御厨很是伤了一番脑筋,最后也只得备了甜粥咸粥各两份:红豆莲子粥、椰汁燕窝粥;菌菇鸭肉粥和山药鸡茸粥。另外,他们还依着皇后的吩咐,又备了好些口味清淡的小菜。考虑到皇帝皇后午间用了酒,还备了几样口味酸甜爽口的。

果然,晚膳的时候,沈采采吃着也觉得不错,还叫人赏了一回厨房。

不过,哪怕吃饱喝足了,沈采采却也没忘了赶人这回事。她饭后端着热茶漱过了口,含着一片茉莉香片,这便转头看了皇帝一眼,委婉道:“陛下明日要早朝,不若还是早些回乾元殿歇息,养养精神也好。”

皇帝抬了抬眉梢,看着沈采采脸上那略有点假的关切神色,不由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皇后竟也这般关心朕?”

沈采采闻言不由垂首,鸦青色的发髻衬得她露出的那一段脖颈更加的柔软白皙。

她姿态恭顺,言语更是温柔,全然一副贤后劝谏君王的模样:“世间女子皆是以夫为天,陛下不仅是妾的天,更是大齐的天。妾,自然是关心的。”

皇帝的眸光却渐渐的冷了下来。他终究也是有脾气的人,到底还是一句话没说,猛地拂袖起身要往殿外去。因为力道太大、动作太快的缘故,他甚至还差点把边上的椅子都给带倒了。

沈采采见状,也只得匆忙起身,恭送圣驾,心里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虽不知皇帝的耐心究竟还剩下多少,可她这种情况下,也只好能拖则拖了。

站在沈采采身后的清墨原还想说几句“既是时候已晚,娘娘何不留陛下殿中休息”云云的,只是瞧着沈采采的脸色,想着先时受到的敲打,她也只得抿了抿唇,暂且忍了下来。

却说皇帝独自一人回了乾元殿,也不知是不是午间睡得太足了,躺在御榻上翻来覆去竟是半点也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床帐顶部那条用金线绣出来的飞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这乾元殿的床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

说起来,哪怕是个种田的汉子,晚上回来都能有个暖被窝的媳妇。偏他这个一国之君,明明有了皇后却还得这么孤灯冷衾的呆着,未免也太可怜了点吧?

皇帝越想越觉心下不平,这就扬声叫了一声:“周春海。”

外头候着的周春海忙不迭的上前来,候在帘外:“奴才在......”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上回派去奚山别宫的人回来了吗?”

周春海想了想才道:“还没呢,不过算算日子也快了......”隔着帘子,他也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只得绞尽脑汁的揣摩着圣意,“若陛下不放心,再派几个伶俐的过去?”

皇帝心里想着事,过了半晌,才听得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先这样吧.......”

让人去拆别宫里皇后的寝殿已经是不要脸了,总不能真叫人把其余的寝殿也都给拆了,就留一座给自己和皇后吧?这也太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采采:人家夫妻吵架拆房子都是嘴上说说,你还真拆啊?

皇帝:人家老婆关心老公都是身体力行,你就嘴上说说啊?

作者:行了行了,你们半斤八两,什么锅配什么盖,别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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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晚上还有一更,大概是八点或者九点的时候吧~

第36章 临行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