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忽然冒出来的小表妹,沈采采自然不可能真生出什么姐妹情,但对着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她还是愿意态度温和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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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沅沅来了之后,皇帝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皇后的二人世界多了个人——就因为多了个顾沅沅,亲亲抱抱是没以前方便了,好容易放下架子说几句情话都觉得有些羞耻感......
皇帝素来心思深沉,运筹帷幄,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还是顾沅沅这么一块大石头!
好在,也不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南地找人的暗卫传来消息,说是终于找到了贺从行和贺希行,两人运气好并无事,暗卫已带了这两位神医加急往京里赶。
皇帝看完了暗卫用特殊管道传来的密信,很快便用指尖夹着那片写满了字的纸片,点着烛火,一点点的烧了。
那火苗先是很小,随即“刺啦”一声冒了起来,烧得纸片卷起,一下子便烧了大半。
皇帝这便将这丢了开去,只是眸光仍旧看着那火,一直吊在心头的最后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他想:现在人都快要齐了,这百日乐总也可以着手开始解了吧?
事情顺利,皇帝心情也好了许多,午膳的时候还特意与沈采采说了几句有关顾沅沅的事:“总叫她待在你这儿也不好。实在不行,让她在宫外置个宅院,再让姑姑或是谁带着交际一圈,也能多认识几个人。而且,朕看二郎平日里多要进学,她一个姑娘家虽是不比男孩儿但也要学点儿规矩或是认几个字,这些对她日后都有好处。”
沈采采觉得也有道理:顾沅沅总不能真在她身边留一辈子,转头便问了顾沅沅。
顾沅沅却很不怎么愿意。她就像是只黏人的猫咪,一入宫便认准了沈采采,总也不愿意离得太远。听到皇帝的话,她便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可我就想留在姐姐身边嘛......”
她眼巴巴的看着沈采采,撒娇似的摇了摇沈采采的手臂,求道:“姐姐不要赶我走啦。”
皇帝端出做人姐夫的架子,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道:“这是为你好,别任性。”
顾沅沅嘟着嘴,哼哼道:“你就是想赶我走,想和我抢姐姐!”她仗着有沈采采撑腰,现在倒也敢和皇帝呛声了
皇帝不以为忤,只淡淡的道:“不必抢,这都是朕的皇后。”
顾沅沅:“这是我姐姐。”
沈采采:“.......”
眼见着身边这两人越吵越冒火,而且越吵越幼稚,沈采采也只得出面拉架:“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还有,我不是谁的,我是我自己的。”
沈采采来回看了看皇帝和顾沅沅,就这两人现今相看两厌的模样,她还真的很难想象他们日后会在一起。
不过,再想一想前不久才给郑启昌办过丧仪的郑家,沈采采又觉得历史大约早就歪了,这两人或许还真不一定会像齐史上写的那样。甚至,她自己也或许真能摆脱历史原定轨迹,安安稳稳的活到明年,乃至于更久以后......
想到这里,沈采采的心情不知怎么的也好了许多,仿佛是压在肩头的无形压力也去了许多。她看了下身边的顾沅沅,倒也觉得让顾沅沅这么个小姑娘整日里黏着自己不大好,便道:“她这个年纪,确是应该多认识几个年纪相近的小姑娘才好......”
想着自己这些天也无聊的很,沈采采便想着要不然开个花宴,请些夫人和闺秀入宫,既能解闷也可以给顾沅沅介绍些年纪相近的朋友。
自然,此时的沈采采是真没想到:这开花宴也能惹出麻烦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顾沅沅更喜欢姐姐啦~
大家晚安,今天好早哦,我看看能不能多码点存稿,明天早点更(#^.^#)
第66章 当年旧礼
沈采采也不是没有开过宫宴, 不过她总觉得这一次的宫宴和以往不大一样。
以往开宴, 那些诰命夫人带着女儿, 都是规规矩矩的,端庄又得体的模样,真是一点也挑不出错来;而这一回, 年轻的姑娘各个都是精心打扮,雪肤花貌,娉婷袅娜, 倒是把御花园里花木都比了下去。
沈采采原还以为这是天气渐热, 衣裙款式和颜色渐多了的缘故——就连沈采采她自己先前还想过要瘦一些, 毕竟身姿轻盈,纤腰盈盈,这裙子穿起来才好看。
只是, 看着那一个个比往日热情了许多的姑娘们争先恐后的在自己面前争奇斗艳,好似现代选美盛会一般。沈采采作为宴会的主办方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些微的茫然:这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些人的态度怎么就变了这么多?就连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了些许不可言说的热切和期盼。
沈采采疑惑不解,华文大长公主便主动的替她解了谜底。
华文大长公主与沈采采说道:“皇后久居宫中,许是不知外头的传言。现在外头都在传,说是皇后你有意为陛下选纳妃妾,以延子嗣呢。”
沈采采:“.....”
沈采采实在是不知道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但她也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所以,她还是先问了一句:“这话却又是何处来的?”
华文大长公主手里端着茶盏,眼角一瞥,看了立在沈采采身侧的顾沅沅。
顾沅沅今日也是好好打扮过了的, 穿了一身玫瑰粉绣缠枝玉兰的衫子,雪玉般的肌肤似也透出淡淡的粉色来,头上插一支玉蝴蝶簪子,如她本人一般的娇俏灵动。她本就与皇后生得像,虽是年纪、性情多不一样,但两人立在一处还是如并蒂莲花,姐妹成双。
华文大长公主倒也不是个吊人胃口的人,顿了顿,便接口道:“顾姑娘上月底入了宫,一入宫便进了凤来殿。虽说是安分得很,也没怎么见人,可这凭空多了个人,京里耳目通明的哪个又不知道她的?皇后你想啊:宫里头忽然冒出了这么个人——与皇后你生得像,还是你表妹,一来就住进了凤来殿没出来........其他人,他们会怎么想。”
华文大长公主说得婉转,但沈采采听入耳里还是有些明白过来了:那些世家豪门的人精向来都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肠,九曲十八弯的复杂,最爱揣摩圣心。他们知道了顾沅沅的事情,自然会往深了想:比如说,皇后说不定已经确定无法生育,为着子嗣着想才会从犄角旮旯里找了这么个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表妹来借腹生子。
既如此,那些人才死了的心自然就又起来了——毕竟,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皇后难得想通了事,说不得过些日子便会松口,从京里给皇帝选几个绵延子嗣的姑娘。所以,他们可不得找机会让女儿在皇后面前先露个脸?
这般一来,也怪不得这满园的适龄少女都精心打扮,争先恐后的来献殷勤——人家这打的是“一朝选在君王侧”的好主意呢。
沈采采知道了这个,再看那满院子的妙龄美人,心里头也怪不是滋味的:若是她刚穿越的时候,她说不得也就顺水推舟给皇帝选几个女人送去了。可现在,她还真不怎么愿意......
沈采采心知自己的“不愿意”,可是此时却也没再往里想,只叹了一口气,学着华文大长公主的模样也端了一盏茶喝着。
华文大长公主正悄悄端详着沈采采的面色,见她模样便知道帝后二人之间现下还是插不下人的。她也不傻,自然不会故意去讨这个嫌,于是便笑着和沈采采道:“说来,顾姑娘和皇后果真是姐妹,看这模样也像的很.......”
顾沅沅难得见着这么多人,多少有些怕羞,见着华文大长公主看过来,这便躲在沈采采身后,朝她腼腆的笑了笑,只是抓着沈采采的手却又紧了紧。
华文大长公主瞧着顾沅沅这模样也不似个有坏心的,倒也乐得与皇后帮个忙,又道:“我知道皇后眼下得了这么个可人疼的妹妹,心里大概也疼得很,怕也是很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多留几年。可这女孩家嘛,总是要嫁人的。不若先选了人,订了婚事,这样也安心些。”
确实,如今后宫无人,皇帝与皇后膝下有无子嗣,只顾沅沅一个还未婚配、年纪正好的姑娘家住在宫里总是容易叫人浮想联翩的。如果早些给顾沅沅定了亲事,自然也就明面上的否认了什么借腹生子、选姐妹入宫的荒唐说法。
虽说,顾沅沅大字不识,乡野出身,见识也有限,可这有什么?顾沅沅到底是皇后亲表妹——皇后生父沈钧沈将军战场牺牲,沈家族里也七零八落,只剩了个安北王那么个远房叔父,关系远、离得也远,旁的人便是想要讨好也无处讨好。现下,忽然多了这么个表妹,长得也与皇后有些像,多得是人愿意娶这么尊菩萨回去供着,便是能和皇后搭个关系也是好的。
所以,华文大长公主说了一箩筐的话,眼下自也愿意分忧:“皇后若是信我,我倒是乐得做个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