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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苏轼的‘艳’词: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攲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稍微端庄版的柳永‘艳’词: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咳,在我看来,柳永恐怕是浪得很实诚,艳得很到位。

柳永因此也成为了歌女的最爱,因为歌女不止需要色艺突出,也需要成为流行曲目的首唱人,据说柳永死后的丧葬费,也是她们集资凑份子的。(《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

2.孔明碗:宋人发明的一种有保温作用的器皿,由两碗相套而成,两碗间留空,外碗底有一圆孔,可注入沸水,使碗内食物保持温度,这样,在大冬天吃饭,饭菜就不会那么容易变冷。

3.冰雪冷饮:《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梦粱录》《西湖老人繁胜录》都记录了宋人在盛夏时节可以买到的各种冷饮,如“冰雪凉水”“冰雪爽口之物”“雪泡豆儿水”“雪泡缩脾饮”“雪泡梅花酒”等等。

4.制冰手法:

南宋诗人杨万里曾写道:“北人冰雪作生涯,冰雪一窖活一家。帝城六月日亭午,市人如炊汗如雨。卖冰一声隔水来,行人未吃心眼开。”即在冬季窖藏天然冰,等到夏天再取出来作为商品售卖。

也有材料说,宋人已掌握了人工制冰的技术。大约在唐朝末期,人们生产火药时开采出大量硝石,并发现硝石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降温到结冰。有了这一技术,在夏季制出冰块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5.金银铜铁兑换比例:

金、银、铜钱的兑换率一直较为稳定,但因为宋朝有的地区专用铜钱,有的地区专用铁钱,有的地区铜铁钱兼用,所以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铜钱、铁钱的兑换率有很大差别,后来历史学界采用一个统一的标准,1文铜钱可与10个铁钱兑换。

即:1两金=10两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100000个铁钱

宋朝白银货币的形式有多种,有银块、银饼、银牌,最主要的是银锭。大锭50两,小锭有25两、12两、7两、3两等。

6.宋朝的邮驿是官办的,但也收费为普通百姓传递信件。信差一般由厢军充当(最惨的军种没有之一)。最慢的是步递,速度也有日行二百里。

第十七章

问归问,实际上在朱说开口之前,陆辞就已经猜出他的答案了。

果不其然,朱说毫不犹豫地小拱了拱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愿随兄往。”

陆辞笑眯眯道:“有朱弟结伴而行,想必旅途中也将多添些乐趣。”

朱说想到家中少人打理,不由道:“此去路途遥远,即便一切顺利,只逗留个十天八日的,两个月也不定能做个往返。依愚弟之见,陆兄不妨将行程算宽松一些。届时家里情况,怕得劳烦钟伯父他们兼顾了。”

陆辞却道:“不必。娘亲身体一贯孱弱,又因早年之事,受不得气,更经不得船上颠簸。有我代她前去尽孝,想必翁翁定能体谅我的恤母之心罢。平时家中事务,娘亲一人尽可应付,若有别的情况,我也将在临行前请托邻里,就不刻意劳驾钟伯父了。”

孙家寄来的信件十分简短,道是翁翁的身体愈发不好,卧床不起,又着实思女心切,望陆孙氏能尽快携子回家来小住一阵。

不论是侍疾尽孝,还是探上最后几面,皆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说辞倒是冠冕堂皇,以孝道压人的由头也是无懈可击,只可惜,陆辞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朱说迟疑片刻,委婉道:“陆妈妈如若知晓此事,怕是不会应承。”

并非是陆母仍对孙家抱有任何期望,而是不愿让爱子被生生耽误上两个月时间。

“朱弟所言不错。那么,这将如何?”

陆辞刚笑着说完,就忽冲一脸严肃的朱说眨了眨眼,旋即将那张薄薄的纸卷成一小卷,取来引火娘,点燃一烛……

很快借着那点烛火,把信纸烧得只剩一小撮灰烬。

“在这密州城里,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毁尸灭迹后,再对上目瞪口呆的朱说的目光,陆辞眉眼弯弯地将双手一摊,口吻可谓是既无辜,又狡黠:“可怜朱弟交友不慎,一朝就成了共犯,不得不保守这么个小秘密了。”

朱说:“……”

诚如朱说所顾虑的那般,陆辞若真对陆母坦白缘由,这位为母则强的这位妇人定要不顾自己的孱弱身躯,哪怕结局是两败俱伤,也要亲自面对欺人太甚的兄嫂的。

陆辞,打一开始就不准备叫陆母知晓。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那位对外嫁女无比薄情的外祖父是真病入膏肓了,那也得他回去确认过情况,再告知陆母做决定。

而就目前的状况,加之他对那些人的了解看来,十有八九是个圈套。

陆母在经营铺席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和富足感,听闻陆辞决定与朱说结伴,一同去周边州县游历两月的事后,虽颇感突然,可在踌躇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她清楚自家儿子一向是个有主见和本事的。既然陆辞说要出远门,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告诉她一声。

她不知自己已被蒙在鼓里,尤其见还带上了勤苦好学的朱说,更是对‘游学’一说深信不疑,心知对他们是有益处的,于是强忍着不舍地叮咛了几句,又非让陆辞带上家中所有余财,就亲自送二人出门了。

陆辞先绕到钟家去,跟早商量过的钟元说了一声,之后再带上朱说,三人一同往集市上去了。

朱说紧紧地一手握住自己抗在一肩上的小包袱,忽然意识到方向不对,不由紧张地问道:“不是该去港口赶船了么?”

陆辞不急不慢道:“我们提前许久出了门,这会儿距离发船还有近一个时辰。要是太早登船,也只能在上头呆坐着,不慌。”

朱说心下稍安,再瞄瞄陆辞,以为对方是想多带些新鲜瓜果,忙将自己的包袱从身后翻到身前来,匆忙展示道:“若是要新鲜瓜果的话,我已装上了——”

钟元探头随意瞄了几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你这一兜子水果又有什么关系?陆郎早早地就订了批货,这会儿是要盯着伙计干活,确保他们运上对的船只去罢了。”

朱说:“……”

陆辞理所当然道:“密、苏两州相隔甚远,难得跑这么一趟,怎能不顺道做点特产的买卖?不说挣上多少,起码得把路上花费补回来。”

一般来说,距离越远,利润就越多。以陆辞的精明,又哪有对大好商机视而不见的道理?

见朱说一副哑口无言的呆呆模样,陆辞忍着没笑,而是好心提议道:“朱弟你若不怕担点风险,不妨投些钱到我这来,刚好顺便,货物我可替你一道联系了,不需你亲自去跑。等回密州了,我再具体给你分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