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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史上柳永以歌妓角度写的词。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陆辞将拨款文书妥善收入袖中后,就不再惦记此事,而是兜到热闹非凡的樊楼,提前订了一个在三楼的包厢。

再往高了去,不过多了莺歌燕舞作陪酒,往低些去,大堂则过于嘈杂,三楼倒是正正好的。

不仅是迟来的接风洗尘宴,也是为庆祝柳朱二人馆试试毕,以及为柳朱晏三人相互引荐、结识新友的贺喜。

因晏殊的职事不似陆辞这般,有个固定的结束时间,而取决于当天政务的多少。陆辞索性在邀约时就与他定好,先由自己带着两位友人去樊楼,晏殊这头则待事务一毕,便即刻赶去,如此可省去一些路上耽误的功夫。

朱说对他摅羽兄的这一安排,除却内疚于给对方又添了不少麻烦外,显是毫无异议的。

但在告知柳七的时候,陆辞却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

“你这是又睡着了?”

陆辞在门上复又叩叩,仍是不得回应,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

里头正忙着将激愤之下所作的一首首痛斥陆辞耍弄心计、愚弄于他的词作摊好晾干的柳七,就将陆辞的自语听了个清楚。

他轻哼一声,坚持不予搭理。

陆辞也不走开,就在房门口继续站着,只压低了声音,召来下仆询问。

“柳兄可是身体不适?”

健仆赶紧摇头,应道:“不曾听柳郎君说起,归来时观其气色,亦是不错,唯独听他之前要我们添过几回纸墨。”

添纸墨?

陆辞若有所思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打量片刻,忽道:“柳兄再不出来,我就唯有单带朱弟去赴宴了。”

这是在诈他,还是吃准了他会憋不住,自个儿出来?

柳七狐疑地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那般戏弄他,竟还想轻描淡写地揭过?

——想都别想!

陆辞安静候了一会儿,听不见任何动静,也不着急,只向下人交代道:“既然柳兄不肯随我去樊楼盛宴,只好就将昨晚御膳里剩下的那几道菜热一热,留予他作晚膳了。”

昨儿宫里所赐下的御膳剩的那几道甜点,都叫陆辞备课到夜里时热了当宵夜吃了,又哪儿来的别的?

健仆刚要反问,就见陆郎主冲他眨了眨眼,于是差点出口的疑问就重新咽了下去,毫不犹豫道:“是。”

“嗯。”陆辞笑了笑,随意地在门上轻轻一拍:“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柳七简直要被气炸了。

这万恶的小饕餮,拿些甜言蜜语将他耍得团团转,东窗事发后不见内疚也就罢了。现明知自己在里头,也不晓得多问几句,就要丢下他前去赴宴不说,还拿些残羹剩饭来应付自己?!

他侧耳倾听一阵,果真就有脚步声远去的动静,当下气得他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一个健步就将门推开,大声道:“好你个——”

气势汹汹的话音,在他的目光正正撞上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眉眼弯弯地等着他的陆辞时,戛然而止。

“依柳兄看,愚弟这手守株待兔用得如何?”

陆辞笑盈盈道。

柳七:“……”

陆辞亲昵地在面无表情的柳七肩上一拍,接着顺手搭在那侧肩头上,将人半搂半推着走了:“我便知你醒着,好端端的闹什么别扭?走吧。”

朱说早已经等在门口,正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发怔,听得脚步声,便见二人来到,笑道:“柳兄,陆兄。”

陆辞笑眯眯道:“横竖离得近,我们索性不骑马了,一路走去吧。”

朱说巴不得与陆兄相处的时间更长些,闻言心里欢喜,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柳七就木着脸,一边看那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一边慢吞吞地走着,心里恨恨发誓。

——若自己这回运气好,中选进了史官,那他头件要做的事,就是将小饕餮的斑斑劣迹记于笔下,好叫千秋万代都知晓这狡童的可恶。

等三人不疾不徐地行至灯火辉煌的樊楼时,陆辞随意往马厩处看了一眼,见到最外头的是那匹额上带一点漂亮白斑的熟悉棕马后,顿时笑道:“没想到还叫晏兄先到一步了。”

“那可不是?”

话音刚落,晏殊含笑的声音就从楼阶的方向传来。

三人同时扭头看去,就见连常服都未来得及换、还是一身赤色官服,惹得不少饮客投去注目礼的晏殊,从台阶上徐徐步下,姿仪甚是优雅。

陆辞嘴角微抽。

……这夸张派头,怎么跟孔雀开屏似的?

待近到跟前时,晏殊便轻咳一声,冲陆辞挤了挤眉。

陆辞会意,立马道:“此乃晏兄。”

他看了眼晏殊,又笑着依次看向朱说和柳七,简单介绍道:“朱弟、柳兄。你们怕是不觉陌生吧?”

朱说率先拱手一礼,一本正经道:“虽不曾谋面,但听陆兄常有提起晏兄之名,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