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带着凌凌在胡家找案发现场。
福伯七日前来看过还有些印象,带他们到院子靠近水井的地方,“我前几日来的时候,这儿招苍蝇,我当时以为杀过鸡,现在经你们一提醒,或许这是杀人时流的血。”
地面上明显被水清理过,有一圈被水冲过来流下来的一圈不规则印记。
两人只能到处找。
凌凌终于在水井边沿找到几滴血迹,招了老三过来,“你瞧,这儿是不是血喷溅上去的?”
老三刮了几下,确实像鲜血的痕迹,他皱紧粗眉,“那胡宝山的娘子已经回了娘家,估计胡宝山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不会杀鸡做饭。这些血迹应该是王四喜留下的。”
三人默默叹了口气。
两名衙役已经将板车清理好,看着豆腐车里豆腐全部干枯的痕迹,想必那剩下的豆腐都没有卖,王四喜就被胡宝山给杀了。
老三气得一拳锤到墙上,“这个混账,为了区区一百文就杀人,简直灭绝人性。”
凌凌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咱们速速将人抓拿到案,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老三点头称是。
让衙役将豆腐车带回衙门,又让福伯将案发现场保留,他们在胡满村挨家挨户问村民有没有见过胡宝山。
可惜除了那几个混混,竟是无一人见过胡宝山。
到了村东头,有个耳聋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前些日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还见过胡宝山,当时他背着包袱,边走边往后看,好像被狗撵似的,把我撞倒了,也不扶我起来,反而骂我,说我是碰瓷讹他钱,骂骂咧咧跑了。这个混账简直丢了我们胡家人的脸。”
老三等她好不容易骂尽兴了,才上前寻问,“大娘,这是几天前的事?”
老太太拧着眉想了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记性差,不记得是哪天了。”
大家只能遗憾而归。
第92章
老三让其他人先回去,他独自去里正家打探消息。
里正将他客客气气请进屋,又要给他端茶倒水。
老三忙道,“不用了。我这次来是想问胡宝山的情况。如果您知道什么,就请您告诉我。他现在牵扯到一桩人命案,官府的人正在满城通缉他。”
里正手一抖,面色惨白,“这个混账。赌钱还不算,居然连人命都害。这个小畜生!他怎么不去死呢。”
老三瞧着他这么激动,只能先安慰他,“现在他只是嫌疑人,至于凶手是不是他,等找到他再说。”
里正将信将疑,到底还是将胡宝山的情况说了,“他还有个姐姐,前年嫁去江宁府。听说那还是个大户人家呢。”
老三将这事记下,“那他还有什么别的仇家吗?或者说除了他姐姐,他还可投奔谁?他有没有旁的亲戚?”
里正想了想,摇头,“恐怕没有了。他只是好赌钱,不偷不抢,没有欠外债,更谈不上仇家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至于亲戚,咱们村里的人都是他亲戚。但是关系都不怎么亲近。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也没有叔叔伯伯。”
里正想起胡宝山就是一阵嫌恶,“照理说这是族里的事,不该往外传,但是已经发生命案,我也不给他兜着了。自打这个不孝子将他爹娘气死,咱们村里的人都劝他不要再赌。他就是不听啊。好好的家不要了,鬼迷心窍了成天往赌坊里钻。前段时间,他娘子来找我主持公道,这个混账非要写休书,还让我给他作证,他娘子拿了休书就回了娘家。你说他还是不是人?”
老三拧着浓眉,“那他有没有朋友?”
里正摇头,“他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他读过几年书,可惜他不学好,成天逃学,跟人鬼混。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三见打听不到有用的线索,只好告辞离开。
回来后,老三就将打探到的情况告诉小四,“我问了里正,据他所说,胡宝山有个姐姐嫁到江宁府。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投奔她?”
小四背着手站起来,对这话不认同,“他没有路引,连府城都到不了。我倾向于他是杀了人之后,躲在暗处藏起来了。”
老三想到十四天前,胡宝山遇到王四喜之前,他刚卖完房子,说明他手里有银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那银子还给赌坊。”
小四也觉得赌坊是个线索。赌坊的人可是无所不用其及,兴许胡宝山已经落到他们的手里。
老三当即拱手,“那我去赌坊问问。”
说着转身就要走,凌凌忙站起来,跟了几步,“我也去。”
老三连连摆手拒绝,“这可不行。赌坊鱼龙混杂,那些赌徒跟疯子没什么两样,要是冲撞了你,二哥还不撕了我。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吧。待我回来,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老二办好事,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跟着一起附和,“对,娘子,你别去了。”
凌凌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在家等着。”
老二松了口气。
老三扛着宝刀大摇大摆进了盐俭县唯一一家赌坊。
不大的房间人挤人,摆着五六个桌子,每个桌子上方都吊了一盏灯笼,光线昏暗,桌子四周站满了许多处于亢奋状态的赌徒,正在热烈叫喊着。
两个门房自然认得老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对另一个使了眼色,对方进去通报。
老三在人群中穿梭,看着这些赌徒兴奋得大喊大叫,只觉得这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走了几步,老三停留在人数最多的那个赌桌,这儿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庄家坐在中间,板着脸,老实在在表演摇色子技巧。
这是押大小,老三以前押镖的时候,也跟其他镖师玩过。不过他们也就是半道上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彩头极小,输了也不伤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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