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敬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狐狸就是小狐狸,竟知道拿银票的事来堵他的嘴。
手指头扣了扣膝盖,虞敬尧点点头:“行,十件就十件,但,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想出这十件事。”
他的耐心有限,不能再让她钻期限的空子。
陈娇问他:“假如虞爷做不到,又该如何?”
虞敬尧不傻,盯着她道:“你先说事,只要不是太强人所难,我听了后主动放弃一件事,两年之期便缩短一个月。”
陈娇觉得,这样还算公平,说到底,虞敬尧是强势的一方,他什么都不答应直接强来,她也没办法。
“说吧,第一件事是什么?”虞敬尧来了兴趣,信心十足地问。
陈娇最恨虞敬尧的,就是他的卑鄙与无耻。
“虞爷学过四书五经吗?”陈娇问。
虞敬尧皱皱眉,探究地看着她:“问这个做什么?”
陈娇笑:“虞爷先如实回答我。”
虞敬尧哼了哼,往椅背上一靠,满不在乎道:“小时候学过,但我又不考秀才,认了字便丢下了。”他是商人,一个商人是否成功,看的是他能不能赚钱,不通四书五经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陈娇这就说出了她的第一个要求:“我喜欢君子,虞爷虽非君子,但还有改正的机会,第一件事,就请虞爷背诵孔圣人的《论语》罢,何时虞爷能当着我的面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何时便算虞爷完成了第一桩。”
虞敬尧诧异地看着她。
陈娇解释道:“《论语》分二十卷,共计一万一千余字,听闻虞爷天生聪敏,想必一天背诵两千字不成问题,五日也就能背完了。这个要求不算强人所难吧?”
说完,陈娇淡笑着转向虞敬尧,杏眼带着挑衅。
虞敬尧知道她在使激将法,不过小妮子算错了,他虞敬尧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记性远超常人,不就是一万字吗?不用五天,三日他就能背给她听。
“每次完成一件事,你需给我亲一口,不然对我太不公平。”虞敬尧又来讨甜头了。
陈娇当然不应。
虞敬尧冷笑:“怎么,我辛辛苦苦背那劳什子的《论语》,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满足?”
男人似乎要露出狠辣的一面,陈娇终究不敢把他逼急了,灵机一动,讨价还价道:“虞爷每次完成一件事,我可以亲你一口,其他的免谈。”陈娇亲他,蜻蜓点水也是亲,反过来,虞敬尧不定会怎么欺负她。
陈娇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少吃亏,虞敬尧却被她主动亲他的念头刺激到了,拍拍衣袍站了起来,邪笑着道:“好,你亲我就你亲我,等着。”
言罢,虞敬尧大步离去,龙行虎步,好像他是要出征的将军,很快就会带着战利品凯旋。
陈娇坐在椅子上,回想自己当年在国公府背诵《论语》的幼年时光,觉得虞敬尧至少也得背个十来天,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她都可以高枕无忧,顺便好好琢磨剩下的九件事。
虞敬尧回了虞家大宅。
男人的书房就像女人的首饰盒,里面装的越满,来人一炫耀就越有体面。虞敬尧的书房也不例外,里面收罗了各种藏书,四书五经应有尽有。
刘喜找了《论语》出来,恭敬地送到虞敬尧面前,好奇道:“爷怎么想到要看这个了?”
虞敬尧眼睛看着书,嘴上训道:“出去。”
刘喜一缩脖子,赶紧走了。
虞敬尧穿着中衣靠在床头,看了几行,就领悟到陈娇的意思了,她在暗讽他是小人。
虞敬尧想笑,小人有何不好,他若是君子,怎么得到她?
为了早日得到小女人主动的一吻,虞敬尧生平第一次挑灯夜读,三更天才睡。
翌日早上,虞敬尧坐在永安堂等候母亲,人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在默默重温昨晚所忆。
虞湘连续唤了兄长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忍不住抬高声音:“大哥!”
虞敬尧猛地回神。
虞湘嗔他:“想什么那么入神?”
虞敬尧笑笑,问妹妹找他何事。
虞湘最近被谢氏勒令不许出门,严防死守,虞湘特别担心被谢晋退婚的陈娇,想出去找陈娇,就央求兄长带她出去。
虞敬尧乐意妹妹与陈娇亲近,痛快地应了。
谢氏现在的心思并不在阻止小女儿与陈娇见面上,早饭过后,两个女儿离开了,谢氏单独留下儿子,低声与儿子商量:“敬尧,子淳与陈氏女已经退婚,你说,咱们何时安排他与你三妹的婚事?”
虞敬尧摸摸下巴,道:“娘不是说子淳中举后就送他一栋宅子?干脆等子淳搬出去后再议亲罢,现在咱们住在一起,不合适,于子淳的颜面也有损。”
谢氏都听儿子的。
虞敬尧这就带着虞湘出门了,拐出虞家所在的巷子不久,兄妹俩就兵分两路,虞敬尧骑马去了自家的绸缎庄。
只要没事,虞敬尧就掏出袖中的书卷,那埋头苦读的样子,还真像一个考生。
傍晚虞敬尧回府,虞湘凑过来,看着他一直笑。
虞敬尧疑道:“有话就说,傻笑什么。”
虞湘嘿嘿问:“大哥,陈姐姐养了一只狗,你猜那狗叫什么名字?”
虞敬尧差点就弹妹妹一个爆栗了,但为了掩饰他与陈娇的关系,他只能当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