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昏黄,她脸色苍白,眼里还含着泪珠,我见犹怜。
李牧笑了笑,将人搂到怀里,低声哄道:“明早天不亮就走,我抱你上车,无需你见人。”
陈娇轻轻地捶了他一下。
稍后,店小二抱了一床新被子上来,李牧开门去取,顺手塞了店小二一块儿碎银。店小二很识趣,没问也没多看,规规矩矩地下了楼。
李牧将湿被子卷起来放到地上,重新铺上新被子。
陈娇本来没有洗头的,但那时候发簪掉了,长发压在背后,弄湿了一些,这会儿肯定不能直接躺下了。她低首坐在床头,用巾子慢慢地擦。
“我来。”李牧接过巾子,坐在她身后帮她。
两人的影子落在里面的墙上,陈娇看着李牧的影子,感受他动作的体贴,心里慢慢涌起一股暖流。做夫妻的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她对他那么好,为他熬汤为他剥瓜子,还任劳任怨地陪着他四处奔波,李牧的心再硬,也会一点一点软下来吧?
她出了神,墙上男人的影子却缓缓朝她靠近,李牧拨开她的长发,温柔地亲她耳垂。
陈娇身体一抖,心有余悸。
“别怕。”李牧捏着她的下巴,迫她转过来。
陈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水色浮动的眼眸格外叫人怜惜。
李牧就亲了亲她的眼睛。
陈娇紧张地等待着,这一次,李牧没有撒谎,只是,一刻钟显然不够用了。
陈娇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当她悠悠转醒,人已经在骡车里了,李牧说话算话,果然没让她再见客栈的伙计。
李牧坐在她旁边,那外面赶车的一定是高家兄弟了。
对上李牧投过来的目光,陈娇脸红了。
“这里有粥,应该还是热的。”李牧扶她坐正,指了指旁边的食盒。
陈娇心想,做了真夫妻就是不一样,上次李牧只给她买了几块儿糕点,今早就有热乎粥喝了。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刚放下梳子,李牧已经将粥碗递了过来。
他伺候地殷勤,陈娇眼波流转,撒娇道:“大人喂我。”
李牧笑了笑,但还是坐到她旁边,用勺子舀粥喂她。
陈娇喝着温热的粥,彻底原谅了他昨晚的粗鲁。
喂完粥,李牧将她搂到怀里,就在陈娇以为他要亲她所以羞答答闭上眼睛的时候,李牧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陈娇睁大眼睛,李牧按着她嘴唇,凤眼微眯:“刚刚你叫我什么?”
陈娇不由回想,记起来了,她唤的是大人。
“再喊错,继续罚你。”李牧低声说。
陈娇佯怒推他,却被李牧狠狠往怀里一抱,真的亲了下来。
私底下,李牧对陈娇可谓是有求必应耳鬓厮磨,但做正事的时候,李牧待陈娇与先前没什么不同,还是会领着陈娇四处走,陈娇撒个小娇,李牧就威胁送她回去。白天陈娇拿他没办法,晚上称累不许他碰,可她又怎么是李牧的对手?
最后几天,陈娇月事来了,经不起奔波,李牧才提前打道回府。
陈娇换回了绸缎衣裳。
太守府门前,李氏、吴秀娥早早等着了。
骡车停下,李牧先下车,再接陈娇下来。
陈娇穿了一件海棠红的小衫儿,站在李牧身边,想到两人这半个多月的甜蜜,面对李氏探究的打量,她未语先羞,宛如新嫁娘初见婆母。她陪李牧出发时,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姑娘,如今受了那么多时日的滋润,脸如牡丹开,眸似芙蓉艳,李氏顿时看出了门道。
作为长辈,李氏由衷地替侄子高兴。
吴秀娥不懂,她只看出陈娇比一个月前更像狐狸精了!
一家人进了厅堂,陈娇月事还没干净,李牧猜测她应该累了,让她先去后院休息。
陈娇走后,李氏委婉地打趣侄子:“我看夫人比出发时出落得更娇艳了。”
李牧笑而不语。
吴秀娥不明白,娘俩回跨院的路上,吴秀娥拉着母亲的胳膊追问那句是什么意思。
李氏笑眯眯道:“傻丫头,用不了多久,你表嫂就会有好消息了。”
吴秀娥疑惑地跟着母亲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她就愣在了那里。
李氏回头,见女儿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她折回来,低声叹道:“秀娥,你表哥跟咱们早就不是一样的人了,就算没有夫人,他也会娶位名门闺秀,你还是死了心吧,别让你表哥为难。”
“我不信!我除了出身不好,哪里比那些名门闺秀差了?”吴秀娥哭着反驳道,说完一转身,一边抹泪一边朝刚刚离开的正院去了。
李牧人在书房,正在看信。
“表哥,你出来!”吴秀娥被严管事拦住,她干脆直接在院子里喊了起来。
李牧皱眉,走了出去,严管事见到主子,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