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与不配,与我无关。”王慎心里很冷,语气却算平和。
陈娇本以为自己很了解王慎了,可此时此刻,她居然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她沉了脸,起身离座,最后问道:“与大人无关,那日山上所言,大人是想反悔?”
王慎看眼她的衣摆,终于放下笔,垂眸道:“我非背信弃义之人,但也不愿强人所难,你既想回方家,我绝不干涉。”
陈娇刚要问她何时说过要回方家了,但,陈娇忽然注意到,王慎腰间,还戴着她端午时送的香囊。她一共送了他两个,一个是鸳鸯戏水,那明显是表达情意用的,知道他肯定不会戴出去,所以过节当日,陈娇还送了一个绣“平安如意”的香囊。
由香囊,陈娇又记起她给王慎剥粽子时,他莫名泛红的脸,陈娇至今都不懂她只是剥个粽子,他脸红什么。
但,王慎心里肯定有她,现在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强人所难,莫非是在试探她的态度?果真如此,他也太傻了吧,她怎会放着好好的原配不做,而去给人当继室后母?
“好,大人君子,愿成人之美,那我这就去告诉父亲,让他答应方家的提亲。”盯着王慎毫无破绽的脸,陈娇笑了下。
王慎什么都没说。
陈娇径直朝书房门口走去,出来了,陈娇快速出了外间的门。
长福见她往远处走,奇道:“姑娘不编书了?”
陈娇点头,点完却示意长福别出声,她又偷偷摸摸地折回书房,做贼似的来到书房门前,再悄悄挑起一丝帘缝。里面王慎依然背对这边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抓起面前写了一半的案宗揉成一团,用力丢进旁边的竹篓。
陈娇笑了,挑开门帘走了进去。
王慎猛地回头,面上残留怒色。
陈娇尴尬地道:“忘了拿东西,回来取一下,没打扰大人吧?”
她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轻松,王慎胸口却闷的快要吐血。
竹篓就放在外面,陈娇经过时,诧异地“咦”了声,弯腰捡起竹篓里唯一的纸团,当着王慎的面展开,浏览过后,陈娇奇怪道:“这张写的挺好的,大人为何要揉烂扔了?”
王慎看向另一侧的窗户,肃容道:“我还有事,你取完东西便走罢。”
陈娇重新将纸团扔回篓子,见王慎侧脸僵硬,不定气成什么样了,陈娇又好笑又心疼,瞥眼门口,她犹豫片刻,一转身,就面朝王慎坐到了他怀里。
王慎全身猛震。
陈娇低头,去解他腰间的香囊:“我的香囊落在这里了,大人既然不愿娶我,香囊也还我罢。”
王慎心里各种乱,他从来都看不透她,此时也听不出真心假意,掩饰什么般低斥道:“下去,成何体统。”
陈娇脸一白,跟着红了个透。
主动往男人怀里坐,是很不成体统。
可谁让他傻?以前的几世,大多都是男人主动来抱她。
她仰起脸,拼尽最后的勇气,瞪着他道:“大人不喜欢我这样吗?你若不喜欢,我马上走。”
王慎竟在她眼里看到了泪光。
他失了神,一动不动的,陈娇狠狠拽下他腰间的香囊,真的要走了。
但她才抬起一点点,裙子还没离开他腿,王慎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按了回来。
他不许她走。
陈娇倒在他怀里,眼泪掉了出来,她的手也捶在了他胸口:“你不是嫌我不端庄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王慎按着她后脑,不叫她看他,顿了顿,问:“上午为何没来?”
陈娇闷声道:“爹爹说你觉得方家好,我很生气,不想见你。”
王慎第一次在心里埋怨陈管事,嘴上却解释道:“我从未说过方家好,是你不许我提亲。”
陈娇不说话了。
王慎用另一手抠出她攥在手心的香囊,不容拒绝地道:“我现在就去跟你爹说清楚。”
“别去!”陈娇着急了,挣脱他大手的束缚,抬起了头。
王慎目光严厉地看着她,他想定下,一日不定,她就有可能移情别恋。
“编完书再说。”陈娇央求地道。
王慎扫眼对面她的手稿,道:“婚后再编。”
陈娇坚决不答应。
王慎握拳,审视地问:“你一再推延,莫非还想等更好的夫婿人选?”
这话的醋劲儿就很明显了,陈娇先是吃惊,跟着笑了起来,也就是他了,才会怕她跑掉。
如何让一个男人相信,她非他不嫁了?
陈娇又看了一眼门前垂挂的窗帘,然后,她如在山上那般,抬起双臂,亲昵地环住王慎的脖子。
没等王慎反应过来,陈娇闭上眼睛,主动亲他的嘴唇。
两人才挨上,王慎就再次失控。
他尴尬极了,与其她自己跑掉,王慎一边躲避她的唇,一边要推她起来,“阿娇,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