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一声,苏娇收回自己往秀珠那处伸过去的白瓷小勺,默默的舀了一勺自己面前的血燕窝塞进嘴里。
秀珠拿过一旁的小勺舀了一碗,小心翼翼的觑了苏娇一眼,然后拿着那瓷盅往一旁挪了挪。
看到秀珠的动作,苏娇暗暗撇了撇嘴,她堂堂一个王妃,难道还去抢食不成……
但是看着……确实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咳……秀珠啊,我拿这血燕窝与你换一碗那红枣莲子木瓜奶,如何?”端着手里那装的满满的一小碗血燕窝往秀珠的方向推了推,苏娇侧眼看着那泛着乳白晕色的红枣莲子木瓜奶,暗暗吞了吞口水。
听到苏娇的话,秀珠放下手里的白瓷小勺,看着苏娇推过来的血燕窝,也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睁着一双圆眼,目光定定的落在那糯糯的血燕窝上,说话时满满都是吞口水的声音,“您是王妃,这红枣莲子木瓜奶虽说是奴婢做的,但是只要王妃想吃,哪样不是王妃的……”
一边说着话,秀珠快速的舀了一碗手中的红枣莲子木瓜奶往苏娇面前推了过去,然后一把挪过那碗苏娇刚才推过来的血燕窝就着碗口“咕噜”一声便吞了一口。
那小瓷碗不大,秀珠这还没尝出什么味便下去了一大口,看着那仅剩下一小块的血燕窝,秀锦心疼的紧,拿着手里的白瓷小勺开始细细的舀着吃,含在嘴里也舍不得咽下去,直至这血燕窝完全融在口里才依依不舍的吞下去。
这边苏娇没有秀珠那么猴急,她拿着手里的白瓷小勺,先是自己细细抿了一口,那甜腻的奶香味带着木瓜的清淡香气十分宜人的流淌在口吃之中,炖的细软的红枣酥酥的十分好吃,还有那去了心的莲子,浸了奶味之后咬在口中,更多了几分回味。
“对了,秀珠,你刚才说这红枣莲子木瓜奶是做什么用的?”苏娇咽下口里的木瓜块,转头对秀珠道。
秀珠嘴里还含着那血燕窝,不舍的咽下去之后道:“就是,就是那个啊……”
“哪个?”苏娇没有听明白,歪着小脑袋追问秀珠道:“到底是哪个?”
秀珠涨红了一张圆脸,嗫嚅了半天后苏娇才听清楚。
“你,你说这个是……长那里的东西?”
“……嗯。”秀珠犹犹豫豫的应了,不好意思的扣着自己的圆润的手指道:“王妃,这事奴婢就只与您一人说了,您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哦,嗯,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说的……”苏娇漫不经心的应了,小脑袋微微下垂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胸前看了看。
虽然没有秀锦的大,但是好歹比秀珠的圆润多了……
这样想着,苏娇不由自主的便往秀珠那处看了过去,却是正好对上秀珠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当下便尴尬了神色,白嫩手指捏着手里的白瓷小勺用力的埋下脑袋,塞了一口面前白瓷小碗里头的红枣莲子木瓜奶。
秀珠幽幽的看了苏娇一眼,声音哀怨道:“王妃,我知道您在想些什么……”
“咳……”听到秀珠的话,苏娇被喉咙里的红枣莲子木瓜奶呛了一口,半天没缓过劲来。
一边替苏娇顺着后背,秀珠一边瘪着嘴道:“您那脸上都藏不住……”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苏娇又被秀珠这句话给硬生生的憋红了一张白嫩小脸,什么叫她脸上都藏不住,难不成她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连秀珠都能一眼看穿自己在想些什么?
疑狐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秀珠,苏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道:“秀珠,你刚才说什么?”
“王妃您刚才老是看我,定是不相信奴婢这红枣莲子木瓜奶能涨奶。”
秀锦气呼呼的提着裙摆重新坐回到那绣墩上,一双圆脸定定的看向苏娇道:“等奴婢喝了半月一月,王妃您定是要相信奴婢的话的。”
说罢,秀珠垂首系了系自己胸口处襦裙的绑带,用力的挤了半天后道:“奴婢吃了好几日了,觉得还是有些效果的……”
听到秀珠的话,苏娇暗暗舒下一口气,好在自己还没蠢到连秀珠都能一眼看透的地步……不过难不成是这怀孕之后自己变傻了不成?
缓过了气,苏娇一双水渍杏眸顺着秀珠的襦裙系带处看去,那里原本平坦坦的好似空无一物一般,但是今次一看,却真的好像隆起了一点……
注意到苏娇的目光,秀珠高高仰起脑袋,豪放的扯了扯自己的襦裙道:“王妃,奴婢这里头可没垫什么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
秀珠这话一出,苏娇便冷不丁的想到自己以前穿细紧襦裙之时因为撑不起胸前,便顺着秀锦的话往里头垫了东西,却是不小心被金邑宴给逮个正着,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不说,还被吃了整整一大碗的豆腐。
看到苏娇那不太好看的面色,秀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扭着脑袋,试图转移话题道:“对了,王妃,奴婢听杨婆子说,这怀了孩子的女人生完孩子之后,每日都要喝什么猪蹄汤,鲫鱼汤,墨鱼汤之类的东西,这样才能好好的与孩子吃奶,等您生下了小世子之后,奴婢天天日日的换着法子与你做……”
“你还是自个儿吃你的红枣莲子木瓜奶吧……”苏娇斜睨了秀珠一眼,转头就看到那几个站在内室门口欲进不进的几个女婢,也不知在那处站了多久了,在对上苏娇看过来的目光时,脸上难掩尴尬神色。
这女婢是将军府里头的人,当然没有敬怀王府里的那么有规矩,毕竟钱毅是个粗人,本身就用不惯这些女婢奴才的,所以管教便少了许多,导致这些女婢连未经通传便擅入王妃寝室内门之事,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顺着苏娇的目光看到这些站在内室门口的女婢,秀珠想起自己刚才的那番言论动作,圆脸上闪过一抹羞赧,但是片刻之后却是猛地一下站起了身子,双手叉腰一副凶悍模样道:“未经通传便擅入王妃寝室可是要挨板子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可是皮痒了!”
听到秀珠的话,那几个女婢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那跪在前头年岁最长的女婢哭丧着一张脸朝着秀珠开口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奴婢,奴婢将军府里头没这规矩啊……”
钱毅粗俗惯了,那些拖累人的规矩他确是没多注意,但是苏娇不管是在庆国公府里头,还是敬怀王府里头,对于这些琐碎繁杂的规矩还是看的挺重的,毕竟她自小生活的地方便是这种深宅大院,最是重视规矩,所以即便是平日里与常与秀锦和秀珠和乐打闹,该说教的地方也是一点不含糊的。
苏娇皱眉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女婢,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这将军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若是贸然张了嘴,出了什么祸事,连累到金邑宴便不好了。
想到这处,苏娇便端着身子从绣墩上站起,对秀珠道:“罢了,将军府的奴才,便让将军府的人去教,我们不必趟这浑水……”说罢,苏娇垂首看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缩在一起的女婢,轻缓开口道:“你们是做什么来的?”
那些女婢听到苏娇软糯的声音,心中一荡,不禁抬首往苏娇处看了一眼。
细幔之下,苏娇一身藕色襦裙盈盈而立,一袭纤腰微款,素色的裙裾随着苏娇走动的动作而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细波涟漪,一股甜腻香气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众人鼻息之间,那张轻蹙着细眉的娇美小脸上嵌着一双水渍杏眸,如秋水一般莹润,在一捧漆黑乌发的映衬之下更显出一股娇媚之意。
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苏娇,这些女婢莫不都忘了回答苏娇的话,眼中满满都是那轻蹙着秀眉的娇美美人。
看到这些女婢的目光,秀珠瞪着一双圆脸,丰满的身子直接便挡在了苏娇面前,那洪亮的声音震的那些女婢猛然回了神。
“说,做什么来的?”
跪在前头那个领头的女婢听到秀珠一声吼,赶紧伏跪着身子开口道:“奴婢们奉命为王妃裁制新衣,特来此为王妃量身。”
听罢那女婢的话,苏娇想起金邑宴临走之时说的话,她垂首看了一眼那些粗手粗脚的女婢,朝着秀珠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让她们回去吧。”
说罢,苏娇提着裙摆重新坐回了绣墩之上,撑着一张娇美小脸往嘴里塞了一口血燕窝。
“没听到王妃的话吗?快些下去……这么不懂规矩……”秀珠一边说着话,一边赶着人往外去。
看着那些女婢瑟缩着身子退了出去,秀珠气呼呼的挽起宽袖走回到苏娇身侧道:“王妃,那些女婢也是太没规矩了一些……果然主人家是那乡野村头里面出来的,就是比不得金陵城里头……”
“秀珠!”苏娇正喝着面前的血燕窝,听到秀珠的话,厉声呵斥了一声,打断她的话道:“这些话若是往后再让我听见,你便不要再跟在我身后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