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忽然停下,修哲成皱眉,“怎么了?”
“对面来马车,堵住了。”,看着对面的马车,赶车的下人急得直冒冷汗,天快要黑了,他为了赶时间就走了这条小道,本想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马车路过谁想运气偏偏这么背。
其实这条路两辆马车并排着也是能过的,但要一辆马车不动让另外一辆马车才行,可在京城让道也是一门学问,下人不敢随便让道只好禀给修哲成。
修哲成拉开车帘子往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去看对面的马车,眼眸一闪,第一反应是刚才和明珠说的话不对,还是有男人的长相可以与珍珠匹配的。
下车,修哲成走到前面的马车前,躬身拱手道,“见过宁王殿下。”
骑马在马车旁的江流低声,“王爷,是修统领。”
流光锦缎制成的车帘子被拉开,宁王探身出来,眸光扫过对面的马车,“免礼。”
修哲成是宫中禁卫军统领,身份敏感,见过礼后不过多寒暄,他转身吩咐下人将马车往边上靠,让宁王车驾先过。
江流对修哲成拱了拱手,跟在马车后面离开。
走远了,想起修哲成是苏丞相府的大女婿,江流低声同宁王禀道,“王爷,苏三小姐和林泽楷的婚事取消了。”
“我知道。”,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刚才马车里坐的应该是苏家大小姐,这么晚还在街上的原因大约是回了丞相府,而这个时候会回丞相府除开这件事不会有旁的了。”
最重要的是苏承宗宠女,发生这种事绝对不可能继续这门亲事。
摇了揺手中的茶杯,清亮的茶水中那个女孩儿的笑容若隐若现。
宁王淡笑着浅酌一口,他之前想错了,那个女孩笑起来比阿宝乖多了。
第11章
周氏的爹静安侯府老侯爷是个传奇人物。
年少他便离家从戎,靠着一身本领硬是从个毛头小兵升成了大将军。
回京路上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尚是王爷的当今圣上,不知道是真心实意感激老侯爷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老侯爷身后的势力,当今圣上耍赖似的逼着长他十来岁的老侯爷和他结拜成了义兄弟。
皇位争夺惨烈,义兄一路扶持,登位后朝中不稳,义兄又一手铁血镇压,可以说没有老侯爷对圣上的维护就没有当今圣上的今天。
然而当一切平息下来,正该老侯爷加官进爵得封赏时他却毅然决然的辞官,拒绝圣上封的一字并肩王,只肯接受一个不上不下的静安侯爵。
不仅如此,他辞官后还带着他夫人以游玩为由离了京城,十几年后方才重新在京城安定下来。
回京城后他没有复官,而是含饴弄孙,时不时的进宫和圣上下两盘棋,日子悠闲又自在。
五月二十日是老侯爷的生辰,今年又恰逢整寿,圣上言明要亲自上门祝贺,是以一个侯爷的寿辰,竟让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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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珠看看镜中盛装的自己,再回头瞅瞅丫鬟捧着的浅绿色衣裙,哪里还不明白,她娘这是要在外祖父寿宴上把她隆重的介绍出来。
重生前,这场堪比皇家宴会的寿宴她也出席了,只是穿的衣裳是那套浅绿色而非身上这套纯白云锦绣红牡丹。
苏珍珠指了指浅绿色衣裙,“娘,我觉得我穿那套比较好。”
“那套太素了不适合,”,周氏打量着苏珍珠,蹙了蹙眉,走近取下苏珍珠头上的蝴蝶金钗,“这个不配衣裳,换一个。”
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丫鬟道,“回去让潘嬷嬷把我库房里的那套红玉首饰拿来。”
苏珍珠看了两眼这个据说是她爹从宁王手中抢到的金簪,和红玉首饰比起来,这个金簪是不太配这身衣服,只是真的要这么高调吗?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是苏珍珠的神色太别扭了,周氏笑着解释道,“你是平常穿素色居多,不习惯而已,况且你外祖父生辰那日个个都盛装,你若穿得太素才不好。”
小姑娘哪个不喜欢穿漂亮些,苏珍珠也不例外,听到周氏这么说,她不再矫情的拒绝,高高兴兴的让周氏给她打扮起来。
红玉首饰是一套,包括步摇、发钗、额饰、耳坠、项链以及手镯,周氏拿起这些东西在苏珍珠头上比划了几下,最后只挑了步摇和水滴型的耳坠,剩下的也没拿回去,直接留给了苏珍珠拿去压箱底。
周氏离开,如意小心的把红玉首饰放好后,回来后对苏珍珠感慨道,“小姐,夫人对您可真好。”
苏珍珠把玩着蝴蝶金钗,闻言扬唇笑了笑,“大概是我命好。”
如意跟着一笑,她家小姐可不是命好,好多嫡出的都没小姐的命,那二房的苏湘怡就是为小姐是庶出但待遇比她好而不满,但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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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王爷,宫里传话,娘娘明日会陪同圣上一起去静安侯府。”
宁王停笔,抬头,皱眉道,“她去干嘛?”
江流回想他刚刚收到的消息,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顿了下才道,“娘娘的原话是她要去看看那个抢了她金簪的女娃娃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娘娘她漂亮,还说她想带个御医一起去,检查一下苏三小姐是不是有眼疾。”
宁王:……
前几日他进宫请安,为了哄因为和他下棋输了而不开心的母妃,便把苏丞相抢了他预备给她买的金簪一事说了出来,后来他看她高兴,一时嘴快,又说出了上清寺被当成木头桩子的事。
宁王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江流随侍多年,已经从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下看到了无奈,他想了想决定宽慰一下自家主子:“王爷,说不定苏三小姐不会去,娘娘也就见不到她了。”
“你觉得可能?”
江流默了下,摇头,外祖父大寿,当外孙女的怎么可能不去祝寿。
宁王垂首,继续画画,“算了,随她去吧。”
江流退下,离开前余光不小心瞥到书案那张摆了好几天的画纸,和他想象中的复杂的风景画不同,上面只简单画了两个椭圆形的东西,还长了毛,就像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