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周氏缓声道,“珍珠虽是庶女,但在妾身和老爷心与嫡女没有半分区别。”

她微微侧身面对惠妃,神色不卑不亢,“妾身斗胆,恳请惠妃慎言。”

寻常百姓的亲事在没有定下之前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更遑论这皇家亲事。

第38章

回家的马车上,苏承宗从周氏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周氏忧心, “这次和惠妃以及安王的梁子, 算是结下了。”

安王是皇帝的长子, 文武双全, 做事沉稳老练, 极得朝臣拥护,加之他母妃惠妃出身又高, 表面上来看,安王是最有可能登位的人了。

“无碍, 以安王的性子,就算是他真的登了位,我们也讨不了好。”苏承宗神色镇定没多少变化, 唯有一双眸子冰冷肃然,透露出几分官场上让人畏惧的丞相之威。

周氏叹气,只以为苏承宗是说来宽她心的。

看周氏仍然放不下心,苏承宗在周氏耳边悄声道, “放心, 安王想要登位不容易。”

周氏眼眸微睁, 想要多问几句可想到这是在马车上, 隔墙有耳, 不宜细谈,只好把事情压下。

她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托盘, 这正是毓贵妃赏给苏珍珠的, 掀开红布一看, 托盘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的衣裳,正红色的,做工精致,上面金丝的刺绣栩栩如生,是一套非常华丽的衣裳。

周氏略一沉吟就想到这套衣服应该是上午毓贵妃想让苏珍珠穿的那套,她笑,“怪不得珍珠不穿这身了,这一穿出去也太高调了。”

“我看挺不错的。”苏承宗以前对这个毓贵妃没什么看法,现在觉得挺好的,尤其是对方维护他女儿的行为,“回去让珍珠试试,我记得她都没怎么穿过正红色的衣裳。”

放好托盘,周氏睨着苏承宗道,“你现在不在意毓贵妃对珍珠好过头了?”

苏承宗笑了笑,“我在意她就能不赏这些东西了吗?既然收都收了,自然得让自己高兴一点。”

周氏才不信苏承宗的这番话,但到底没再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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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中秋宴是在王氏的慈安堂,苏珍珠回到宝华苑稍作休息就过去了。

周氏早就安排好了,是以即便她进宫参加宫宴去了,府里的一切依然井井有条,中秋宴准备得很是丰盛。

苏家人不多,只分了男女两桌,也未用帘子隔开,说说笑笑的,气氛很不错。

饭后一群人移步正厅,忽然杨氏一脸关切的问周氏,“大嫂,我听湘怡说了今天在宫里的事,难道我们苏家真要出个王妃了?”

杨氏从苏湘怡口中得知毓贵妃对苏珍珠的另眼相待后,一颗心就跟猫抓似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老太太王氏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周氏,“怎么回事,我们家哪个要当王妃?”

王氏一直不愿和那些老太太来往就是她有自知自明,知道她比不上人家。同样的,现在她对她的几个孙女也有自知自明,大孙女若没出嫁,或许还有当王妃的可能,剩下的两个孙女,一个是庶出,一个虽是嫡出可只是苏承宗的侄女,身份都不够。

周氏笑容沉下,一脸严肃的望着杨氏,“弟妹慎言。”

“难道不是?既然不是,那毓贵妃为什么会对珍珠这么特别。”杨氏不依不饶,语气里的酸气藏都藏不住。

周氏彻底冷了脸,不能对惠妃发的火一起冒了出来,她冷冷的看着杨氏道,“弟妹,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们大房的事轮不上你来置喙半句。”

苏珍珠不想周氏会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杨氏是真的惹到她了,偏头去看苏承宗,他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着,明显不会管这事,也就是由着周氏发火。

不仅苏珍珠一个人在看苏承宗的脸色,王氏以及二房几个都在看他的脸色,这府中,能安抚住周氏的只有苏承宗一个,但苏承宗的态度让他们失望了。

王氏明白小儿子一家全靠苏承宗,而苏承宗又十分的敬重周氏,得罪了周氏,对小儿子一家百害而无一利。

她见状立刻训杨氏,让杨氏给周氏赔罪。

苏承嗣也不再沉默,对周氏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周氏敛了敛神色,正色道,“母亲,二弟,不是我小题大做,而是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毓贵妃一个外人尚且能为了珍珠的名声和惠妃据理力争,可杨氏作为珍珠的亲二婶,不仅不维护侄女的名声,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

周氏看向杨氏,声音冷冷的,“不要说你是关心珍珠,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都清楚得很,这些年我很多事情没和你计较,但事关珍珠,由不得我不重视。”

说完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周氏起身向王氏告辞,转身离开了慈安堂。

苏珍珠朝王氏福了福身,追在周氏身后出去了。

“娘,你刚刚的气势好像毓贵妃啊。”追上周氏,苏珍珠挽着周氏的手臂笑道。

出了慈安堂周氏就不气了,听到女儿的话她道,“怪不得毓贵妃这么喜欢发脾气,是比忍着舒服太多了。”

苏珍珠眨眨眼,等回过神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娘以后也不用忍着她,反正有爹给您撑腰。”

“就你知道。”周氏戳了戳苏珍珠额头,母女两个笑得开怀。

周氏回正院没多久苏承宗也回来了。

洗漱后夫妇两个躺到了床上,周氏记着马车上没说完的话,此刻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又在丞相府内,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苏承宗没细说,只告诉周氏一旦江南的事查清楚,安王一派必然会受打击,除非皇帝属意安王为新帝,否则安王想要称帝的可能极小。

周氏小声喃喃,“安王一派受打击,永王平庸,贤王残暴,剩下唯有宁王堪为新帝了。”

夜深人静,躺在他旁边的又是他最亲的女人,苏承宗也不免多说了几句,“我看皇帝心中也该是属意宁王。”

周氏困惑,“那皇帝怎么还不封太子?”

苏承宗揽住周氏肩膀,淡淡道,“舍不得放下权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