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继《考古笔记》后,正在绿幕前拍摄新电影《三生石畔》的顾温书打了个喷嚏,笑道:“不知道是谁想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他对着女主角林以彤和新锐导演许新立笑着道歉,因他长得好看,平时性格是外向挂的,平时拍戏也挺努力,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女主角和导演都没怎么责备他,只说开始下一条。
远在b市的医院里,对于杜沅的回答,许佑竟无言以对。
随后杜沅为了缓和气氛又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当时我听说你被原小诗捅了一刀,就在想,完了完了,要是他挂掉了,谁来当我的经纪人?现在我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走红还是就此跌下去就看《红玫瑰》的票房和我在影片里的表现了,我赢了,需要考虑下一部戏演什么,下一步的公关策略,我输了,则需要考虑怎么赢回人气怎么稳固人气,这些都需要一个万能的经纪人来搞定。除了许佑,到底谁能在挡掉大多数无效饭局的情况下帮我做到?”
许佑眨了眨眼,抬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哈,原来我在你心里的作用就只是这个,不得不说,杜沅,你很懂得怎么伤感情。”
杜沅一愣,以为许佑生气了,转眼看去,看到许佑唇角弯起的笑意,才知他是故意的。
她听到他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冠冕堂皇地扯一句,我们是朋友,在知道即将失去你这个朋友时,我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杜沅靠在沙发上侧向许佑病床那侧,也眨了眨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照着说一遍。”
许佑:“……”他不想和杜沅说话了,生病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特权。
又过了不久,杜沅才想起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道:“啊呀,我差点忘了。”
身子背对着杜沅就快睡着的许佑回过头看她,只听她道:“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我都没问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
许佑一言不发地就扭过了头闭上眼,心里泛酸,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使之在朋友的范围内:“杜沅。”
他郑重地喊。
杜沅答:“啊?”
许佑很认真地说:“请爱护小动物。”
杜沅:“……”
许佑:“别虐狗。”特别是别虐单身狗。
杜沅抱膝想了想,偏头看着许佑看上去甚是孤单的背影:“我记得你不是单身,上次我有看到你和一个挺知性的美女去酒店来着。”
许佑默了默:“炮友不算女朋友。”
“好吧。”杜沅摸了摸鼻子,虽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大家都喜欢找炮友,就像她不能理解顾温书循环追女人甩女人的渣,但作为朋友,她能做的不是用自己的三观和想法去绑架别人,而是尊重他们的意愿和生活方式,不多做评价。
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没有谁比我更明白做单身狗的悲哀了。”当初她和季岩分开的那五年,她总想让季岩抱她亲她,然而季岩离她总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她甚至以为她和季岩会没有以后了。
这时,才被杜沅生日那天虐过狗的许佑一点都不想和杜沅说话:“你走开,我拒绝再听你讲话。”
许佑傲娇了。
过了一会儿,许佑又快睡着的时候,杜沅又开口了:“原小诗的案子,刘忆西和我讲过,因为属于‘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损伤程度与轻伤标准接近且尚未达到残疾标准’这类,只能处三年以上四年以下有期徒刑。她能尽她的努力直接让原小诗在监狱里待四年。我们可以让人打点一下,让她在里边犯点儿事,永远出不来。至于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的陪偿也很悬,她几乎没有存款和固定资产,即使判了,赔偿金也不会到位。”
再度被吵醒的许佑心好累:“我刚要睡着。杜沅,你应该知道,我还是一个病人。”
杜沅:“之前你和唐朝、秦卉商量工作的时候可没把自己当病人。”
许佑:“……”
他觉得有杜沅陪护,他的伤情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原小诗被拘押在派出所,现场证人都已经做过笔录,原小诗虽然情绪激动,但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估计半个月多后就会开庭。这些都是刘忆西过来和许佑交流时讲的。
虽然杜沅留在医院照顾许佑,但因护工的存在,她要做的事儿其实不多,就是自己看看书,然后和许佑说说话,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网上追踪《红玫瑰》和《做梦》的宣传,看两部电影的新媒体指数以及担忧《红玫瑰》的票房。
所以关于票房的话题,许佑每天都有听到,他真的有很心累。当然,对于票房,他和杜沅一样关注,他只是觉得,杜沅有些太紧张了。
是以在某次杜沅离开房间去洗漱的时,他趁空给季岩打了个电话过去,讲了讲杜沅最近的状态。
远在千里之外拍摄的季岩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和导演商量了一下,直接密集拍摄他的戏份,给匀了三天假出来。和他合作的女功夫巨星杨筠在刚开始需要自己配合密集拍摄时非常不理解,和导演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季岩家里有人生病了,他需要回去看看。
杨筠是见过季岩为了不影响拍摄的拼命劲儿的,大家也都把季岩的努力看在眼里,罗集更是在连夜拍摄期间给大伙准备好吃的喝的以及提神的饮料,色色也都想得周到,这才没引起众怨。
而杜沅自许佑遇袭以来,虽然在许佑面前表现得和以前没什么相同,只是叨叨票房的话多了一点,但她内心却经受着愧疚、愤怒、紧张、焦虑等不良情绪,十分煎熬,再加上这几天气温有些反复,杜沅自身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吃素不说还吃得少身体抵抗力下降,晚上在医院陪床时还有踢被子的习惯,许佑自己受伤连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每次都只能在看到时把杜沅叫醒让她盖好,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发现,是以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她就受了些风寒感冒了。
为了不把感冒传染给许佑,她只好离开了医院暂时在酒店住下。
网上自然又出现了一波“杜沅为照顾经纪人累倒,为防将感冒传染给许佑独自离开医院”相关的新闻。
她在酒店只住了一天,就感觉到不科学。酒店的食物并不合她胃口,她每天都头痛流鼻涕,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整个人一站起来就有要倒的感觉。她自己也知道像感冒、风寒这样的小病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不应吃药使病菌产生免疫力以致后面寻常的药对她的身体无效。是以16日这天,杜沅就直接定了机票回她和季岩的家,至少还有季岩请的阿姨会给她做饭,她准备等感冒好了再去医院照顾许佑。
这天,杜沅在下飞机前,就通知了签过保密协议的司机自己的航班信息,她一下飞机,便乘坐司机开来的车子让司机把她带到了凌波园。
她在主卧躺着静养了许久,煮饭的阿姨见她难受,给她熬的红糖姜汤她都偷偷地倒进了水里,晚上七点时只吃了一点粥,就趴在床上,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场感冒变得不好了。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叹了口气,结果一抬头,便见早上才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季岩正站在窗前,挡住了一大片暖黄的灯光。
杜沅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岩岩?”
季岩在床边儿坐下,揉了揉她的头,握着她的后脑勺眼看就要亲上来,杜沅忙一躲,皱眉道:“你作死啊!我感冒着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传染。”
感冒中的杜沅脾气相当暴躁。
季岩不理她,直接上嘴亲,还亲个不停,弄得杜沅一边推他一边喊:“我要擦鼻涕啦,我想打喷嚏了……”
整了许久,杜沅才畅快地擦了鼻涕还打了俩喷嚏,眼睛鼻头都红红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兔子,显然和她往日里硬把自己整出来的女流氓形象形成了反差萌。
季岩相当之淡定,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她:“感冒一下,还不让亲了?”
声音低沉而冷淡,杜沅心肝儿“咚咚”地,又听他说:“就亲了,你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