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回应。这时候,和善的中年妇人便直接把杜沅拉了起来,捉着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扶(拖)着她往外走。
但凡遇到有人看她们,她就笑道:“我这妹子到站了,她晕车。”
她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儿,所以并没有人怀疑。
看电影的周南却知道,这里,是前后照应的。比如之前中年妇人和杜妍相处得很好,不管是她们所在的车厢内还是其他必经的车厢的乘客,都曾看到中年妇人和杜妍关系很好,所以基本上不会怀疑。
所有人都因为电影的情节而紧绷着,关注着后续进展。
大部分人都觉得有些心颤。毕竟,他们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形,会不会上当?大部分人都知道,会的。因为对方带了孩子,他们会放松警惕,然后中年妇人的和善也容易让人亲近相信。
银幕上,通过几个火车开动以及火车站的全景镜头,切至天空,又从天空摇下,明媚的日光变成了夕阳斜晖,这斜晖暗了,又成一片漆黑。
渐渐的,这漆黑中进了几缕夕阳的斜照,形成几个小小的圆,映衬在漆黑的银幕上。
依稀可见,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字面上的意思,光线昏暗的房间。
镜头拉近,是近景。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儿背对着观众躺在木板床上,因光线幽昧,看不很清,但能知道,她什么都没穿,身体的线条是出来了的。
这时候,女孩儿醒来,在暗得不能再暗的房间内,坐起了身,大家几乎只能依稀看到她的面庞。
再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惊骇而慌张地在那木板床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找可以蔽体的衣物。
然而并没有。
她找了一会儿,便有些绝望地坐起了身,在这种知道自己遭遇不测的情况下,她条件反射地喊:“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她下了床,在室内跌跌撞撞地走动着,步伐凌乱,她拍着墙摸索着,摸到门的地方,试了试,发现打不开,便出于本能地哭喊起来。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救命啊!”
伴随着门锁被钥匙打开的声音,门口吱嘎一声,快要落尽的斜晖照在了少女的胴体上,她身上俨然有了不少的淤青和红痕,还有一些说不得的秽物。
但凡是需要全裸的镜头,杜沅都是找的裸替。是以,电影上看,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可能别人会以为是杜沅,但其实并不是。
郝容和李蕾忍不住捂住了嘴,黄丽娜和李倩也都忍不住抓住了彼此的手,紧张地看着。
余晖照在杜妍身上的时间并不长,她刚一开门,一个和杜沅差不多高的瘦个子男人便一把将她扛了起来,脚把门一踢关,室内又是一片幽暗,在这幽暗之中,大家只能听到杜妍凄厉地叫:“你放开我!”
荧幕上黑影的动作,依稀可见,杜妍奋力地挣扎着,却不敌男人的力气。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众人心中一颤,看到的画面已是一个黑影压着另一个不断地纠缠以及上下动作。
很多人听到那一声惨叫,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像是突然被剪断,眼泪珠子便掉了下来。
这并没有完。
画面再切。
荧幕上,夕阳的斜晖已经没了,只剩下一轮新月挂在天空之上。此时此际,星空璀璨。漫天的繁星不知人间的疾苦,只闪烁着光芒,微弱地投到大地上。
画面渐明,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杜妍抱膝缩在角落里,不住地哭泣颤抖着,身上并没有蔽体的衣物。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哭,浑身都在发颤,她的面部有一个特写,仅凭她此时的动作,以及面部表情,就能让人感觉到,她此时的无助、悲伤和恐惧,在这些情绪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茫然。
文影原本是想更多地关注杜沅是怎么塑造角色的,但看着看着,她就忘记了初衷,只去关注情节的进展,关注杜妍的遭遇。
开门的声音又响起,有几个人——二男一女,从门外走进了这间房,开始和杜妍讲话。讲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妹崽,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试图靠近杜妍,而她靠得越近,杜妍便缩得更紧。而老妇则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大意是有人贩子要卖杜妍,是他们把她救了下来,以后他们会对杜妍好,杜妍就是他们的儿媳。
杜妍自然求他们放了她,他们见劝不听杜妍,便有些恼羞成怒。
总之,这场谈话崩了,他们出去,把门锁上,在外面关了房间内的灯。第二天中午,老妇给杜妍送饭时,又开始了花式劝说。
说这村子里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比如她以前,也是城市里的姑娘,后来到了这边,也是想回去,但习惯了就好了,现在日子也过得挺好。只要杜妍听话,他们全家人都会对她好。
杜妍则求老妇放她走,老妇什么都没讲,就出去了,只留下了一碗稀饭,连个菜都没有。
随后,经过几个快镜头,展示一连几天杜妍每天都只有一碗稀饭可以吃,然后每到晚上,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就会到小黑屋强暴杜妍。而且他强暴杜妍时,都会一边施暴,一边骂骂咧咧:“我哪点不好,你们这么嫌贫爱富的女人都不肯嫁给我?老子不是操得你挺爽?嗯?还嗷嗷叫,还哭,哭个屁,你他妈哭什么丧,老子肯买你是看得起你。要是把你卖到老陈家,他家更穷,每一代人都是兄弟公用一个老婆,你他妈还要谢谢老子。”
“你他妈被老子白养着,有什么脸哭?”
……
(尚有不可描述之污言秽语)
总之,中年男人一直说一些很粗鲁的话,意图展现自己的男性自尊,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女人。在电影镜头中,是快镜头中,每一次展示到他欺辱杜妍时,就会说一次类似的话。
伴随着一声鸡叫,晨光熹微,老妇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破瓢,里面装着稻谷,她一边喂鸡笼里的鸡,一边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时声音转场。
是老头的声音,用的方言。
“栓柱,那妹崽怎么样了?还是不听话?要是实在不听,就打。原来你妈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也是不听话,打几顿,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挺好了。女人就是要靠打的,不打,她的心就是野的,不听话。”
随着声音转出来的画面时,老头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中年男人则用箩筐把未剥的玉米搬到空地上,准备晒晒。
他一边干活一边回答老头:“我都知道,你放心。她毕竟是女人,身子都被我占了,不怕她想不通。不出两个月,管保叫她怀上你孙子。就是这女的太烈性,得好好驯。打就暂时算了,要是打坏了,还得请医生,又是一笔花销,不合算。”
又过了几天,他们大约觉得杜妍已经被驯得差不多,又或者是看杜妍不是一个太能生事儿的人,觉得这么把人关着也不是事儿,就把杜妍放了出来,杜妍就央求他们让她回去,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家里有钱,只要他们能把她放回去,她会加倍还给他们买她的钱。
但是这家人商量了一番,觉得杜妍家里有钱就更不能放她回去,买媳妇儿的事儿毕竟是犯法的,要是她出去报了警,把事情闹大,他们指不定还要吃牢饭,总归是有风险的。
他们拒绝了杜妍的提议,并且威胁她,要是她再有离开的念头,就把她重新关到小黑屋里。杜妍没办法,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