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这才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着道:“我得回去了吃晚膳了,就不留了,你若还有什么没想好的,下回再与我说罢。”
王望舒连忙拉住谢晚春的手,嘟着嘴撒娇道:“嫂嫂别急着走,留下与我一同吃了再走吧......”
谢晚春本是想说自己要赶着回去同王恒之一同用膳,可想起之前才和王望舒扯谎说自己与王恒之吵架的事情,所以似乎也不必太急着回去。这般一琢磨,谢晚春索性留了下来,与王望舒一同用了晚膳,顺便饭后又一同去园子里走了一走。
所以,等谢晚春回去的时候,天边的皎月已经高悬于上,在谢晚春的肩头落在一层犹如雪花般的月光。王恒之自然已经用过晚膳,他此时正独自坐在棋局前面端详着面前的棋局。他回头看了眼谢晚春,本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一派沉默。
谢晚春知道他是闹别扭了,只好上前拉了拉他的落在肩头的一缕乌发,故意要引他注意。她手里还抓着那缕乌发,想了想又弯下腰,把下颚抵在王恒之肩头,轻飘飘的往他的耳边吹了口气,面上笑盈盈的与他搭话:“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下?一个人下未免有些无趣,”
王恒之这才抬眸又看了她一眼,面上神色不变,可到底还是忍不住重复了一下事实:“我差不多等了你半个时辰。”
谢晚春有些想笑又只好忍住,低头吻了吻王恒之的颊边,哄他道:“我和舒姐儿说得太高兴,一时忘了。下回一定早点回来的。”又道,“我陪你下一局,等等再去沐浴休息。”
王恒之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把事情揭过去了,然后把装着白玉妻子的棋盒子递给谢晚春:“你执白。”
谢晚春点点头,端着棋盒子坐下,陪着王恒之继续把棋盘上的棋局继续下去。黑白两边势均力敌,谢晚春主攻、王恒之主守,一直等到棋局终了的时候,外边的天色都已经全暗了下来,只有银白色的月光犹如潮汐一般涌上窗台,照得棋盘都透亮起来。
王恒之与谢晚春这才起身去沐浴,完了之后在一起上床休息。
谢晚春穿了件极宽松的海棠红亵衣,露出一段粉白的藕臂和肩头,她颇为无趣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件事:“对了,我今天和舒姐儿说起那事了。”
“什么事?”王恒之闭着眼想事情,忽然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晚春用力咬了粉色的樱唇,乌鸦鸦的眼睫慢慢的垂下来,遮住眼中羞赧的神色。她出声提醒了一句:“就是洞房那天要做的事情。”
王恒之差点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觉出几分窘迫来,他冷玉似透白的面颊上微微染了一抹薄红,声音也跟着清了下来:“......唔,你们,怎么说这个?”
谢晚春看他那模样,忍不住便笑起来:“你猜?”说罢,她伸出白皙圆润的指尖轻轻的在王恒之的胸膛上戳了一下,感觉着他慢慢变快的心跳声。
王恒之颇为无奈的伸手握住她那根手指,面上神色淡淡,浓密的眼睫却不由得跟着慢慢扬起,露出一双宛若寒潭的黑眸,极认真的看着谢晚春,等她把话说完。
谢晚春其实也有些憋不住了,她歪歪头,这才把事情说出来:“我去和她说话,舒姐儿就问我疼不疼什么的......”她把头靠在王恒之的胳膊上,一头乌发随意披散着,就像是一缕缕杂乱无序的情丝一般。她转了个身,抽到王恒之耳边和他碎碎念道:“其实我也有点怕疼,要是很疼怎么办?到时候要是我叫疼的话,你一定要听下来啊。”
说罢,谢晚春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王恒之的身下那一块地方,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
王恒之觉得下身那一块差点儿就要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坚硬起来。他颇有几分羞恼,不觉的抿了抿唇,这才应声道:“没事,舒姐儿入宫,陛下要按照祖制休朝三日,三月三那天我不必上朝,正好可以带你去郊外的温泉庄子。”
一听到是郊外的温泉庄子,已经被关在王府几个月的谢晚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王恒之面色不变,从容淡定。他伸出手,轻轻的、温柔的用指尖替谢晚春梳理了一下那凌乱的差点就要打结的长发,不紧不慢的继续道:“等完事后,泡一泡温泉总是会舒服些的。再说了,偶尔出门走走,心情也会好些。我都安排好了,庄子那边的房间也会按照你的习惯布置,还能吃些庄子里出来的新鲜蔬果。”
谢晚春竭力忍着,可嘴边仍旧忍不住露出一点的笑来。她不由得半坐着起来,然后玩笑似的把头抵到王恒之的胸口,用手搂住他的腰部,抬起头与他对视着,问道:“你准备多久了?”
王恒之耳尖不易察觉的红了红,并不应声,只是道:“好了,该安置了。”
“恩。”谢晚春笑着应了一声,十分不安分的抱着被子滚了滚,好一会儿才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只是,她只是安静喝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用指尖勾了勾王恒之的手。
屋内的灯都已经熄了,只余下外头的两盏小小的油灯,光色昏昏,犹如荡出一层层微弱的光晕,一层一层犹如水波一般的荡漾开来。窗外的月光却已极盛,仿佛是透白且又柔软的薄纱,徐徐的从天而落,笼罩着整个院子。